再说那赵士膴,从自家府邸出来之后,便登上了马车,直奔晋康郡王府邸,这位晋康郡王赵孝骞是宗室中辈分最高的人,更是宗室的主心骨,如今出现了这等事,赵士膴自然是前去哭诉一般,让这位皇叔出面解决。
马车定在了晋康郡王府邸门前,c在家仆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望着府邸,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挤出了几滴泪水,而后迈着步子就往里面冲。
一边跑着一边喊道。
“皇叔,皇叔……”
身后的家仆见到自家郡公消失在视线内,茫然对视了一眼后,便迅速小跑跟了上去。
此刻的晋康郡王赵孝骞正在书房挥笔泼墨,眼瞅着一幅惊世之作便要现世,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的举起手中的毛笔,沾了沾墨汁,正要下笔。
结果。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然推开,吓得他手中一抖,那笔便猛地戳在了即将完工的画作上,留下一个硕大的黑点。
赵孝骞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直接将手中的笔朝着门砸了过去,怒骂道,“混账东西,一点规矩都没有,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毛笔在空中划过一条线,直直砸在了刚闯进来的赵士膴的脸上,当即便捂着脸蹲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眼泪混着墨汁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乎乎的印子,这次是真的哭了,他那眼泪便犹如洪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赵孝骞见此情景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虽然心中愤怒无比,但也怕砸坏了赵士膴的眼睛,让宗室出现一个一只眼的郡公,便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带洋国郡公去清洗。”
从门外快速进来两个家仆,搀着赵士膴便朝着门外而去。
赵孝骞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不由的叹口气坐了下来,可当目光落在面前桌案上那幅被毁掉的字画上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的无奈。
可惜了,这幅画自己足足画了七天了,中间更是几次停笔,就是不知道如何下笔,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思绪,结果便遇到了这事。
也罢,也罢,证明这幅画不该现世。
赵孝骞无奈的收起面前的画作,将其悬在了点燃的烛台上,火焰迅速引燃了纸张,不过一会的功夫便燃烧了起来。
赵孝骞将其丢在了一旁的铁盆中,那铁盆中黑黝黝的,满盆的灰烬,不知道燃了多少纸,才留下的。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赵士膴便再次走了进来,这一次明显小心了许多,先是探着脑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东西飞过来,这才放心的走了进来。
他那一只眼睛红肿着,眼睛缝更是成了一道线,再搭配上他那委屈的表情,格外的丑陋。
赵孝骞拍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礼仪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若宗亲都如你这般,官家即便是撤了你们的爵位也活该。”
“皇叔说的是。”赵士膴见到其发火,也不敢顶嘴只能老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
“哼。”
赵孝骞冷哼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看向赵士膴,这才开口询问了起来。
“方才那么慌张,鬼哭狼嚎的是怎么了?”
赵士膴听到赵孝骞主动开口询问了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挨砸得景象,顿时委屈了起来,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了起来。
他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说道。
“皇叔啊,您可要给晚辈做主啊,晚辈这辈子没有受过这种气。”
“废话少说,若是你干了什么有违律法的事情,别指望我帮你,若是没有的话,我便给你撑腰!”
听到这话赵士膴心中顿时底气十足了起来,当即便开口把今日府上发生的一切详细的给赵孝骞讲述了一遍,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一般,将那皇城司的人描绘的如同土匪一般。
“放肆!”
只听到一声怒吼,赵孝骞顿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老脸上满是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你行事再不端正,可也是我赵氏宗亲,他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小的皇城司,在朝臣和百姓面前逞凶也就罢了,竟然欺负到我们宗室的头上。”
“孤这就……”
话说到这里,赵孝骞顿时止住了话,怒火也压下去了不少,一脸谨慎的看向c,脸色满是认真,开口问道。
“老实告诉孤,你可是犯了事?”
听到这话,赵士膴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想起在自家府邸推测的结果,心中一丝的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委屈巴巴的摇头。
“晚辈这些日子特别老实,都未曾出过府邸,更不曾犯事。”
“家族子嗣呢?”
“回皇叔的话,家中子嗣更是被我严格约束,都在府中,未曾踏出过家门。”
“你确定?”赵孝骞一脸狐疑的看向赵士膴开口询问道。
赵士膴当即便举起手指对天,沉声道,“晚辈若是说谎,天打五雷轰。”
赵孝骞听到这话,心中最后一丝的谨慎也烟消云散了,当即便拍着桌子怒声道,“既然如此,那皇城司的人怎敢如此?”
“难道他们不知道,宗亲由宗正寺管理吗?”
“谁说不是呢,他们进门就开始四处翻找起来,面对我更是不屑一顾,甚至那小小皇城司的伍长都敢威胁我。”赵士膴想起方才院中的景象,怒火顿时直冲天灵盖。
“他们这不是对我无礼,而是在挑衅我们整个宗室,自开国以来,我们宗室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又有谁敢如此对我们?”
“即便朝中宰执见了我们都要规规矩矩的行礼,可那皇城司倒好,不仅没有行礼,反倒是冲入我府中打死搜查起来。”
“若是我犯事了还好,可他们没有证据就闯进我府邸搜查,这分明就是看不上我们宗室,皇叔啊,咱们若是这么忍气吞声下去,谁都能给我们点脸色看看。”
赵孝骞听到这话,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冲天得怒气,虽然他猜到了赵士膴可能添油加醋了,但不管怎么说,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得情况,现在皇城司这样行事,就是在打宗室得脸!
若是不管,那宗室得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