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麻烦还在后头
    李永恒在办公室里等程天恒的电话。律师助理敲门进来。
    “李律师，这里有一个指定辩护函。这个指定辩护的案子，张主任让你负责。”
    “谢谢！我知道了。”
    “不客气。”律师助理把指定辩护函交给李永恒，说了一声，然后出门。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李永恒的电话响了。
    “永恒啊，这个事情我已经问完了，我也训斥了他们几个几句。他们太不像话了，真是想吃大户。再说你们能拿出多少钱来？如果让我拿这些钱，倒是不疼不痒的，但你们和我不一样。”
    “其实我感觉也无所谓，不就是10万块钱嘛，给他们就行了，只要两个老人都好，都没问题。”
    “现在他们已经不敢说钱的事儿了。村里的人都传开了，他们怕唾沫星子把他们淹死。都说他们丧了良心，人家大闺女出嫁，也不过是几万块钱，他一个老太婆出嫁，要10万块钱，都快成笑话了。他们直接告诉我，不要钱了，你让弟妹去看看，跟他们商量商量，赶紧给二老操办结婚算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让外人看笑话。”
    “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
    李永恒放下程天恒的电话，觉得村里人就是有意思，人家的事情让人家自己办好了，干嘛要说三道四的。
    这尚春莲和于竹利也是，一开始非要彩礼，怎么就这样就打退堂鼓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他感觉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的。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问题会出在哪里，他只好打电话给董仙影，让她去问个清楚。
    考虑了一下该怎么和妻子说这件事情，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求妻子也是一样的。
    “董老师！”
    “李律师，怎么这么客气？”
    “我这不是有事求你吗？求你再去刘阿姨的大儿子家跑一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天恒说，他们不敢再要彩礼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辛苦你跑一趟，去问问尚春莲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好吧，李律师。听李大人的吩咐，我去问一问。事情有了结果，我就给你打电话。”
    董仙影放下电话，觉得李永恒说的有道理，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不敢要彩礼，这本来就蹊跷。
    也许程天恒和李永恒打电话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也许尚春莲对程天恒说话时有什么误解，总而言之不会这么痛快就对了。
    董仙影一边想着，一边出门。她要去尚春莲家里直接和尚春莲两口子问清楚。
    “仙影啊，你去干什么？”李宝天见儿媳妇出门，猜测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想着这把年纪还让儿媳妇张罗这些事情，觉得有些难为情。
    “我出去散散步，锻炼一下。顺便也串个门儿。”董仙影知道不能告诉老公公自己去尚春莲家，也只好尽量搪塞一下。
    “我和你刘阿姨的事情，你可不要掺和了。她家的大儿媳妇和那个二儿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灯。”李宝天知道儿媳妇的意思，提醒了一句。
    “嗯！”董仙影答应一声。
    不是省油灯，不就是费油吗？那就多添一些油，不就没问题了。
    尚春莲今天本来是上班的，自己连商店都没有去，请了个假。她打算亲自上门来李宝天家里给老爷子赔礼道歉，顺便和老爷子把事情挑明：彩礼该要还是得要的。只不过不能把要彩礼的说成是自己的主意，有于竹利这个挡箭牌，凭什么不用？
    当她看到董仙影来到她家的时候，立刻高兴起来。
    “董老师，快进门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你也别跟我客气。昨天晚上那个事儿，有可能你也知道了，都怨那个老二。这个败家的玩意儿，开口就要10万。我这里倒无所谓，主要是那个老二不松口，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尚春莲从董仙影进门就不停地说话，她似乎在眨眼笑。可看上去这不是眨眼笑，而是眼睛一闭就好长的时间才睁开，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董仙影听着对方的话，看着对方的表情，她明白了：人家嘴上说无所谓，实际上却在拿着老二说事儿；对方说话时长时间闭眼，说明口不对心，在遮遮掩掩。
    她没有开口，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董老师，你说哪有老太太出嫁要10万块钱彩礼的？这乡亲们知道了都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什么钱不钱的？别提钱的事儿了。既然两位老人愿意，那就让他们到一起好了。只是我家那个老二不松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尚春莲只顾滔滔不绝地说着，仍然用闭眼来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
    董仙影觉得对方太累了：不就是想要钱吗？直接说就好了，十万八万你说个数就行。干嘛要找什么借口？看样子不是他家老二想要彩礼，明明就是她卖婆婆。
    “我看还是咱们一起张罗一下，把两位老人的婚事办了。那十万块的彩礼都是老二的主意。”尚春莲此时这话简直是在闭着眼睛说的——她在瞎说。
    董仙影没有说什么，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尚春莲的表演。此时，她明白了一个词语的真实含义：瞎说就是闭着眼睛说假话。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阿姨的大儿子--于竹才，一个朴实的农民，看到这一切，在强压怒火，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于竹才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你瞎说什么？什么老二的主意？本来就是你的主意！”于竹才在一旁听到妻子在瞎说，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怒冲冲地对妻子大吼起来，“太不要脸了！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你还在那里闭着眼睛瞎说！没看到人家董老师看你的那眼神吗？”
    “于竹才，你个窝囊废！明明是你们老二要彩礼的！”尚春莲见自己的丈夫发火，她也丝毫不客气，就要当着外人的面和于竹才大打出手。
    “老二要彩礼，他也没说要十万啊！这都是你的意思！程老板打电话来时你是怎么说的？有你这样说话不算话的吗？”于竹才也是考虑到无法向老板交代才火气大起来的。
    “于竹才，我这样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人家董老师来咱们家你跟我胡说八道什么？”尚春莲有些难为情了——人家董老师还在这里就被丈夫给揭短了。
    “我妈找老伴儿，我有什么不光彩的？”于竹才的口气也软了下来。
    “你们小两口就不要吵了。事情我知道了，回头我们把你们家老二也叫来一起商量一下。我们也不是很富余。”董仙影见他们夫妻总算没打起来，也告诉他们自己的实际情况。
    “董老师，你就不要太谦虚了。李永恒是个大律师，你们家还能不富余？”尚春莲此时却不相信董仙影的话。
    “你们在家忙吧，我就先回去了。”董仙影又不好解释什么。她知道这个事情麻烦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