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悟了。
一拍脑门,浑身颤栗。
“这个,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但凡是任何一个皇子,陛下都会怀疑我等的心思,但六皇子,陛下只会让我等好生伺候。”
冯盎很满意,看,殿下的法子还是管用,他崔岩最怕什么,怕的就是崔家抗不过当今圣上的手段,怕没有后路。
所以,这番话一出,冯盎彻底服气了。
这崔岩,都学会抢答了。
……
此刻,远在交州,李愔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吃了口冰镇西瓜。
“嗯,看来又有人想念我了。”
“薛仁贵,你少喝点奶茶,那玩意儿不好。”
李愔躺在竹椅上,这会儿薛仁贵正在汇报工作,毕竟,造船这件事上,有不少还得他操心。
如今丁三两已经藏在地下了,只有炸弹,炮管这一类的东西能让他再度出现。
薛仁贵,成了明面上工坊的负责人。
累的时候,就想喝点奶茶,毕竟,生活很苦,奶茶很甜。
甚至,现在的薛仁贵脸颊竟然肥了。
“是,殿下。对了殿下,您的两位兄弟,把纸张造出来了,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大难题。”
“纸张虽好,定价几何?”
定价,这是个关键的问题。
唐朝的纸张价格贵的不行,以至于纸张相关的产物,价格都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
寻常人想要读书,人生之中三大难关你先考虑好。
出身,家境,天资。
出身名门和出身寒门,那倒也罢了,就算是朽木也不是不可以雕琢,无非就是花钱而已。
但若家境不好,那一辈子无缘,家境优渥之人,还可以走旁门左道,反正混个一席之地。
但在这其中还有个例外的东西存在,那就是天资。
古今大小事,惊艳绝绝之人无数,其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天资绝顶之人。
这些人或出身寒微,或家世显赫,自小天赋异禀,或大器晚成。
他们身上最显着的特点并不是家境,出身,而是天资。
古往今来,唯有这玩意儿能冲破条条框框,珍稀难得。
为什么问定价,为什么定价难,李愔心里是有数的。
李佑和李恽两人不擅长这个,你让他们快乐,他们是可以的,但你让他们暂时背锅,他们是万万不行的。
这动了别人利益的事情,尤其是造纸这种,颠覆性过于巨大,得找俩混不吝才行。
想到这里,李愔立马想到了李恪,毕竟现在的身份是神棍,身为大唐第一神棍,名声传播甚至已经传播到了长安洛阳,成功学大师的名号,基本上年轻人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说书先生们推波助澜拿了钱办事,那李恪现在当这个恶人,最合适不过。
当然,还有另外两个人选,长孙冲,程处默。
这俩一个是当朝驸马,万千宠爱于一身。
一个是当朝国公之子,弟弟还是驸马,老爹立下汗马功劳,皇帝的小心尖,大唐的活宝。
关键是,程处默没有半点的进取心。
这货从李愔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就想天天混吃等死睡到自然醒。
也得亏当时李愔年幼,不然早就被程处默带着去平康坊走一遍男人必须要走的成长之路。
想到这里,李愔问老黄:“老黄,你觉得这事我该给皇兄呢,还是给表哥他们呢?”
老黄是了解李愔的,也知道李愔心中的犹豫在哪里。
当然,他身为奴仆,那肯定得替李愔想。
“殿下,这三殿下在交州,名不正言不顺,他日总是要回去的,哪怕是不回长安了,他的志趣,志向,定然会得到施展。哪怕退一万步讲,三殿下毕竟是皇子。”
“程小公爷和驸马,他们需要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老黄话都说到这里了,李愔自然也明白了。
李恪做不做,无所谓,但名垂青史的好处不能都让皇家给占了,这后人该怎么想。
所以,得适当的把机会给别人让让。
程处默,长孙冲,这俩人简直不要太合适。
片刻之后,王府偏房之中,长孙冲和程处默两人正在打麻将。
麻将是前段时间李愔闲来无事让人做出来的,简单的将规则说明之后,给王府之中这些丫鬟仆役打发时间用的。
王府现在大了,丫鬟仆役加起来几百人,老黄管教之下还算是比较严格。
闲下来的时候,这些服侍他人的人,也需要一些消遣。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学了去。
而且这俩人打麻将,不是四个人,就他们俩。
此时,屋子里,两人脑门儿贴满了白条,面红耳赤,赤膊上阵。
“冲子,这交州别的不说,天气是真的热啊,这时节,我光着膀子,吃冰镇西瓜,都觉得燥啊。”
“默子,我觉得你还是少看点春秋,不然你爹知道了,肯定打断你的腿。”
程处默面对长孙冲的提醒,丝毫不在乎。
“他啊,看到我拿的春秋,肯定会第一时间抢走自己看。”
门开,李愔进来。
“表哥,处默哥哥,你们想不想出名。”
出名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年轻的时候都盼望扬名立万,等到了一定年纪,有了牵绊,只希望自己低调一些,不被人注意到。
长孙冲现在就是这么个状态。
李愔说了很多,两人似乎都在犹豫。
毕竟,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不再是十几岁的时候那无知的骚年。
“出名一定要趁早,要么就十年前,要么就是现在。”
“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机会就在你们面前,就这一次机会,表哥,舅舅平日里管你比较严,身为驸马,你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但只要这件事成了,你的身份不再是驸马,长乐妹妹的身份,就是长孙冲的夫人!”
“处默哥哥,我知道你不想麻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来交州,那么多人可是看着呢,长安纨绔子弟第一人,若是在交州只是胖了十几斤回去,那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果然,这一刻,两人有些动容了。
“殿下,你说的这个出名,到底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