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常说,出行在外,僧侣、道士、尼姑、长者与孩童皆不宜招惹。
老道依旧无视他,独自品酒,足足二十分钟后,花生吃完,他才将酒壶收起,别在腰间,眯眼瞥了张兴和一眼。
\"积德之家,必有余福,我看你家的福祉已走到尽头!\"老道慢条斯理地说。
\"你?\"张兴和脸色苍白。
\"来人?来人?\"张兴和大声呼唤,却无人回应。
\"别喊了,我没动你的家人。\"老道意味深长地说。
\"至于你后院供奉的那位,已被我废除。\"老道望向张兴和,\"你就别指望他了,重剑门的弟子越来越废物,简直是给我们修真界丢脸。\"
\"你究竟是谁?\"听到供奉被废,张兴和立刻紧张起来,那位供奉当年是他救了一命,后来便一直守护张家,是家中的武力支柱。
\"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老道似乎看穿了他的忧虑。
\"不过,你的时日无多。\"张兴和刚要松一口气,脸色又沉了下来...
\"道爷我无暇顾及你,倦意已涌,需入梦境。\"老道士无视对方的回应,随意选了一间房踏入其中。
良久,张兴和方才从惊愕中回神。
他匆忙赶到后院,只见一位与他年岁相仿的老者坐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昔日的英姿早已消逝无踪。
\"老张。\"老者瞥了张兴和一眼,话语中充满了疲惫。
\"你何时触怒了这等巨擘啊?\"这次,他的语气尽是不甘与愤恨。
\"当年我遭仇家追杀,幸得你救命之恩,这三十年来我守护张家,你的恩情我已经报答。我一直在等你,现在,我必须离开。\"
\"老段,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位老道士究竟是谁?\"张兴和急切地询问。
\"唉!\"姓段的老者无力地叹息。
\"那是上林观的先贤,你怎么会招惹到他。\"段姓老者摇头,回忆起刚才的情景,仍心有余悸。对方直接来到他的庭院,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对方的手掌已经重重击在他的丹田,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只一掌,便毁了他的丹田,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反应时间了。
他耗费数十年苦功才晋升地级三阶,自以为在古武界也算有所成就,然而现实的打击突如其来。幸运的是,对方并未取他性命。
只是留下一句,修行之路,误入歧途。
随后离去,他怀着感激呼喊前辈,老道士却未回头,挥动手臂,一掌击在墙上,霎时\"林\"字显现。
至此他才知晓,这位前辈竟是传说中的\"上林观\"高士。
上林观,乃道教源远流长的传承,一个极为神秘的门派,没人能探清其底蕴,山门所在、掌门是谁、门下弟子几何,皆是谜团。但上林观确确实实存在着,每次他们的出现,都预示着重大事件的发生。
就如刚才那位不修边幅的道士,看样子至少八九十岁,却显得只有五六十岁的模样。最关键的是他恐怖的实力,一掌便废了段姓老者的丹田。正如他说的,尽管自己保护张家,却未曾作恶,因此得以饶恕一命。
他的重剑门在古武界亦有一定声望,严格来说,也可算作道教一门。然而与上林观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
当年,重剑门遭到一群来自异界的幽影战士的围攻,他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在那次激战中英勇陨落,他的师父与两位师叔为守护弟子们亦献出了生命,只有他独自逃脱,直到今日,他依然铭记着师父临终时对他的嘱托。
师父告诉他,他是重剑门唯一的希望,绝不能让传承断绝于他手中,必须找出那些袭击者,为门中每一位英灵复仇,重塑重剑门的辉煌。师父的遗愿如烙印般刻在他心中,然而数十载过去,凶手尚未寻到,更别提复仇和复兴宗门,他只能暂居于张家避风头。
“唉!”想起这些,他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这一次,希望的烛火彻底熄灭,数十年的修为在瞬间被神秘力量剥夺,未来的道路显得无比黯淡。
“老段,你要离开吗?”张兴和焦虑地问。
“老张,感激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感谢这些年你提供的避难所,但我真的必须走了。”老段望着张兴和,目光复杂地回答。
实话讲,不论张兴和在他人面前如何,他对老段始终保持着尊敬,还供应了不少用于修炼古武秘法的奇珍异草,这也是他能够晋升地级的关键。
“老张,我们相伴了这么多年,我已无法再帮到你。临行前,送你一句忠告。”老段对张兴和说道。
“别再执着于复仇了,上林观的前辈都出世了,预示着大事将至。况且我推测,这次对方能来张家废掉我,想必也能去其他家族除掉他们的守护者。”
“你说让我去对付王志,其实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我更加确信,上林观那位前辈与王志之间必定有着深厚牵连,如此看来,他背后的力量令人忌惮。你要小心应对!”说完,老段毅然走出庭院,这次他没有迟疑,决心踏上寻找自我命运的道路。
虽然失去修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生命将就此终结。他要游历四海,领略壮美江山,或许能重新开始修炼,从毁灭中崛起的信念他从未忘却。
“杀子杀孙之仇,怎能不报?”望着渐行渐远的老段背影,张兴和咬紧牙关低语。
同一时刻,燕京西北边境爆发了一场激斗。
“龙千夜,想不到你这老家伙居然还活着。”一位五十多岁男子,身穿黑色长衫,头戴瓜皮帽,嘴含烟斗,对一位老人说道。
“你这臭和尚也没死成,废话少说,动手吧!”龙千夜同样身披长衫,只是头上还保留着辫子,显露出他特有的异域装扮。
“龙千夜,别急嘛,咱们几十年未见,也算老朋友了,见面就打打杀杀,不太好吧。”被龙千夜称为臭和尚的男子抽烟调侃。
“臭和尚,我与你势不两立,还聊什么天,多年前的那一掌我可记忆犹新!”龙千夜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这竟是何等纪元,你仍忆往昔?你的确拥有天生的忠诚之魂。\"
\"你这白莲花教的残党,我龙氏一族历代侍奉龙族帝王,我乃传承......\"此言令龙千夜的防线瞬间崩溃。
\"住口,莫再提你那陈旧的犬吠之事,你们的末代龙王早已陨落,你这忠实的家臣却仍在此坚贞,那么,佛爷我便送你去与你的小王者在黄泉相会,你可在彼岸继续你的忠诚生涯!\"
\"刘红龙,当年若非你们白莲花教叛乱,\"
\"佛爷我出手便是针对你们这些野猪皮、犬仆,你主子已逝,你又转投他门,充当别人的守门犬,今日佛爷必拔去你这鼠辈的尾刺。\"话落,刘红龙猛然弹出烟头。
寻常的烟头此刻竟如巫术之矢,直射向龙千夜的头颅。
烟头飞出之际,刘红龙亦猛然逼近,向龙千夜发起攻击。
\"白莲花教余孽,今日我必铲除邪祟。\"龙千夜并非易于对付之辈,也毅然迎战。
高手对决,简洁而致命,无需繁复的招式,每一击皆瞄准生死。
\"你这沉寂多年的巨龙,功力竟有所增益啊!\"刘红龙在交手中嘲讽道。
\"你这臭和尚也不容小觑,竟也突破了界限。\"龙千夜感叹,对方同样跨出了那一步。
短短二十余分钟,二人交手百回合有余,最后掌力相撞,各自后退几步。
刘红龙手中果然握着龙千夜的一缕发辫,而龙千夜手中则紧攥着刘红龙的葫芦帽,唯一的差别是龙千夜嘴角已渗出血迹。
显然,这一次,依旧是刘红龙这僧侣略占上风。
\"龙家家仆,今日佛爷不取你性命,毕竟也算故人,虽有恩怨,但我们这代人已所剩无几。\"刘红龙望着龙千夜,心中满是感慨。
诚然,他嘲笑对方是家仆,但也敬佩他的忠诚。谁不希望拥有一个尽忠职守的下属?即便龙千夜有些古板,若非立场不同,他们或许能共酌谈笑。
\"况且,你一直误以为你兄长龙万里为我所害,但我告诉你,你兄长并非我杀,而是海彼岸之人下的毒手。佛爷我若想杀一人,无需借助毒药。\"
\"你若真求死,不如随我去海彼岸掀翻他们的统治。\"言罢,刘红龙翩然远去。
\"臭和尚,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兄究竟是谁下的毒手?\"龙千夜对着远去的僧侣背影大声喊道。
然而刘红龙并未回应,只留下飘然离去的身影...
龙千夜在狂风中独自屹立,他那位兄长龙万里,曾是帝宫内的首席武者,侍奉过三位龙帝,对皇家忠心无二,已达到天阶五段的修为,在古老的武道世界中声名赫赫。
然而,他却死于一场扑朔迷离的毒杀案。龙千夜本能地将罪责归咎于白莲教的邪僧刘红龙。可惜,这刘红龙武艺高强,除了龙万里,无人能敌,连宫廷卫士中也找不出一个能与之抗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