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赵子轩眼神微闪,随后缓缓摇了摇头,满是宠溺地说:“你这个小傻瓜。”
……
赵子轩亲自驾车把杨妮送到了她在淮北市的新窝,一间刚租的小屋,租期半年。
照他俩这发展趋势,半年后估计也不需要再续租了。
安排好杨妮后,他自己打车直奔省委。路上,他拨通了钟俊彬的电话。
离别半月,重返省委的院子,赵子轩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让他觉得古怪的是,院子里静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
乌云压顶,气氛紧张。
赵子轩迈进钟俊彬的办公室,老周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子轩,感觉咋样?”钟俊彬站起来迎接,满满都是对赵子轩的敬意。想当初赵子轩初次踏进这办公室,钟俊彬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可几个月下来,哥俩儿已经铁得跟一个人似的了。
赵子轩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头儿,我这满血回归,准备开干!”
瞧见赵子轩这精神头儿,钟俊彬眼里一亮,有些话不用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赵子轩身上那股子拼劲儿和自信,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不过,钟俊彬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决定了吗?”
虽说他给赵子轩留了选择的余地,但心底里,钟俊彬哪舍得这位左膀右臂真的说走就走。
这一路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超越旁人,他对赵子轩的信任也是无人能及。这时候,自然巴不得这位得力助手能留下,一块儿干大事。
赵子轩语气坚定:“定了,跟着头儿您,我只会冲锋陷阵,绝不当逃兵!”
这正是钟俊彬期盼的答案,他连声叫好,欢喜之情藏都藏不住。
边说边走回办公桌前,钟俊彬随手扔了份材料给赵子轩:“你先瞧瞧这个。”
赵子轩翻开一看,居然是起洗钱案件的资料。这等事,本该是公安局管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再一细看涉及的单位,果不其然,又是永耀集团的“杰作”。
这事源于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永耀旗下某金融公司涉嫌洗钱,还附上了挺详细的证据。按理说,这情况够直接立案的了,而且数额不小,上门逮人都不为过。
可偏偏公安局那边因为一些七七八八的原因,愣是把案子压下了。
直到不久之前,金融监管那边发现了一笔诡异的资金流动,顺藤摸瓜,居然又扯到了永耀集团在淮北市的一家金融公司头上,而这距离最初的举报,已经隔了大半年了。
这半年里,那金融公司早申请破产了,更绝的是,当初接收举报信的那个警察也退休离岗了,听说是出了省,说不定还出了国。
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就像被剪断的风筝线,彻底没了踪迹。
“看完这份材料,有啥想法?”钟俊彬重新落座,十指交扣搁在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赵子轩正襟危坐,资料在他手中翻飞两圈,随即目光一抬:“这料子够猛,明摆着问题一大把,永耀集团还能逍遥法外。看样子,这背后得有一帮子人在那儿唱双簧,硬生生把事儿捂下去了。”
钟俊彬鼻音一哼,脸上的神色也阴郁了几分:“这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么大笔钱的案子,举报了还能压得住。其他部门愣是一无所知,要不是上面的金融监管发了力,这事儿恐怕就石沉大海了!”
赵子轩心里已暗暗把永耀集团和地方势力的影子挂钩,这活脱脱就是一出地方豪强一手遮天的大戏。
他心领神会钟俊彬的意图:“头儿,您这是想拿这事儿开刀,动动永耀集团的筋骨?”
俩人之间,早已不必拐弯抹角。
车祸前,钟俊彬就透露过动手的意思,只是当时赵子轩顾虑重重,没点头入局。
如今旧事重提,显然钟俊彬心中另有了盘算。
钟俊彬并不回避:“这半个多月,我试了好几回水,可没个好由头,也没个主刀医生,只能干耗着。现在由头有了,就差个操刀的人。”
赵子轩心知肚明,钟俊彬是想让自己当那个“刀手”。
但他仍存疑虑:“这尺度怎么拿捏,头儿您给个框框?”
钟俊彬嘴角一勾,冷峻的话语掷地有声:“全凭你的手段,出了什么状况我兜着。这次手术,我的原则是大动作不怕大出血,因为他们欠下的账,总得有个清算!”
钟俊彬给出了最大限度的授权,锋芒毕露,毫不掩饰!
谁也没预料到,这场“手术”将在淮北引发一场风暴。
归家途中,林樱已在家守候多时。
赵子轩拿出托杨妮精心挑选的礼物——一瓶轻奢香水,价值几百大洋,虽不贵重,却也心意满满。
林樱瞥见礼物,眼睛一亮,笑靥如花:“子轩,太谢谢你啦。”
她小心翼翼把香水安置好,再回到客厅细细打量赵子轩,确认他确实没事,心中的石头才落地。其实她早想往医院跑,可赵子轩偏要她乖乖在家候着。
毕竟省城里那摊子事,乱得跟团麻,赵子轩自个儿都还泥菩萨过江,哪里舍得让林樱蹚这浑水。
他能感觉到林樱那份真切的关怀,可这关怀却让他心头多了几分烦恼。和杨妮的事,早晚得有个说法,到时候林樱该怎么办,就成了棘手的问题。
总不能说赶就赶吧,那也太不厚道了。
好在,和杨妮摊牌后,杨妮倒显得挺大度,不仅不在意,还对林樱抱有几分怜悯。
解决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得搞定老牛。只要林樱能原谅他,这一页就算翻篇了。
“快来吃饭吧,吃完我给你松松筋骨。”林樱早已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只等他入席。
正好下午没啥事,赵子轩饱餐一顿后,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往沙发上一躺,林樱便开始细心地给他按摩穴位。
不得不夸,林樱的手艺越来越到家,不一会儿他就全身松弛,沉浸在久违的惬意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六点,还是牛文才的敲门声把他唤醒。开门瞬间,牛文才那表情怪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