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谢天一脸严肃地将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高峰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嘴巴张了张,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却支支吾吾半天也解释不出来。
高峰的目光在那堆文件上扫过,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脑海中一片混乱:“怎么会?这些东西怎么会被他拿到?”
谢天紧紧盯着高峰的眼睛,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他的灵魂。
看着高峰躲闪的目光,谢天沉声质问道:“高峰高老板,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为什么抓人吗?”
高峰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眼神飘忽不定。他心里如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慌乱不已:这可怎么办?难道事情败露了?
突然,高峰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颤。
谢天很有可能是因为工人暴动的问题抓人,恰巧那些被自己派出去做脏事的高管们在那里,被波及到了。
想到这里,高峰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工人暴动的事情好解决,重要的是绑架林宇宸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
想明白这一点的高峰当即松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连忙解释说:“这都是集团财务做的好事,谢所长,我保证,我会处理好施工款跟房子的问题,保证不给当地添麻烦。”
谢天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既然高老板明白,那我就不多赘述了。”
高峰连忙应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那我们集团那些高管呢?”
谢天不紧不慢地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好,轻轻关上电脑,然后抬起头,笑着说:“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来吧。”
高峰知道谢天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明白工人暴动打人的影响很不好。
高峰赶忙说道:“谢所长先忙,我先离开。”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高峰离开时脚步慌乱的身影,谢天也是松了一口气。
谢天靠在椅背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道:要不是自己来了个先声夺人,不然跟高峰这种聪明人打交道,他还真怕打草惊蛇,让高峰给跑了。
高峰阴沉着脸走出古城派出所,嘴里低声咒骂着:“该死的谢天,咱们走着瞧!”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脚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车。
上车后,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刚才在派出所内谢天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根本不像一个派出所长。
猛地呼出几口气后,高峰像是想起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掏出手机给李怀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李怀远听着高峰粗重的呼吸,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听起来你很紧张?”
高峰苦笑着,声音里满是无奈:“李哥,我在古城派出所碰了一鼻子灰,那个谢天太难对付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李怀远微微沉默,片刻后提醒高峰:“谢天不是常人,你不能把他当普通的派出所长对待。”
高峰喘着粗气说道:“我当然没有掉以轻心,只是手下被抓了,我能不慌吗?万一他们把事情都抖搂出来,我可就完了!”他的声音中透着焦虑和不安,握着手机的手都冒出了冷汗。
李怀远微微一沉默,而后冷冷地说:“你手下那群臭鱼烂虾,就不要在乎了,有钱还怕找不到为自己卖命的人吗?”
高峰急忙说道:“他们倒是无关紧要,只不过他们都是我派去绑林宇宸的人。要是谢天顺藤摸瓜查到咱俩头上,那可就全完了!”
李怀远听完微微沉默,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低声说:“你来我这里一趟,注意别被人给跟上。”
“好!”高峰应了一句,便挂断电话,猛踩油门驱车而去。
收起手机,李怀远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窗外,那挺拔的身姿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他对危险的敏感度可是不同于高峰的迟钝。
谢天突然对高峰手下出手这件事本来就不同寻常,但是高峰被抓的手下里跟其他事也牵扯颇多,他也分辨不出谢天的用意。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李怀远低声呢喃道:“希望我的猜错是错误地吧。”
摇头将心中的想法甩出脑子,李怀远就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多时,一道灯光从远处来,快速地开到了房子外。那灯光像是一把利剑,刺破了这夜的宁静。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高峰那狼狈的身影出现在屋内。
只见高峰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尘土,脸上还挂着几道不知从何处蹭来的污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李怀远看着高峰,沉声质问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来,不怕有人在后边跟着你来吗?”
高峰微微喘了一口气,赶忙解释说:“我一路来,走的都是烂路,后边根本没人跟。再说了,我是离得近了之后才开的车灯。”
闻言,李怀远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皱着眉头提醒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有很多人盯上了我!”
高峰惊讶地抬头,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李哥,不至于吧?”
“不至于?怎么不至于?你知道咱们上次见的那一晚,我办公室外有多少人盯着我吗?”
看到李怀远满是恼怒的样子,高峰有些愧疚的说:“李哥,我拖累你了。”
“拖累倒是不拖累我,只是你做的事太险了,你这个人又是大大咧咧的,我实在是不放心。”
“李哥,我...”
李怀远摆摆手止住高峰接下来的话,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块肥肉,要不是身后有人照应,我早就被人整下来了。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地到明年退休,而后带着妻儿去国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