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三种秘术并不容易练习,其顶尖水准更是只存在于传说当中,能够掌握其中一种高级用法,就足以算得上是强者了。
而从战争进行到现在,阿斯加德王庭仍然没有派出真正的强者,这些贵族们说的没错,光靠如今这种打法就能活活耗死敌人,但他们绝没有想到有新贵族势力的背叛,柯林的军队是走一条隐秘的路来到阿斯加德内部的。
在外面则是留下了一部分军队用来正面攻的阿斯加德,以达到某种迷惑的作用。
……
雪狼们在极北风中呜咽,鲜血泼洒在那洁白的冰原上,绽放开一朵一朵如火焰般妖异的花,它们灼烧着一切,使得洁白不再。
战士们在前面冲着,祭司在后方为他们祈福,那空灵而悠远的高歌久久回荡在极北冰原之上。
亡魂们仿佛也在那灰暗高天中的云层深处歌唱着。凄美的歌谣是伊莱梦中唯一的摇篮曲,幼时的她只记得一道穿着雪狐皮斗篷的人影,静默地坐在壁炉旁,人影用手轻抚着她以及她的几个哥哥与姐姐。
伊莱仍记得当时梦中的呢喃…
“我们会死吗?”
梦中,那人总是用温柔的语气道:“不会,不会的,你是我的小幸运星,怎么会死呢?阿斯加德没有死亡。但我们最后都会化作繁星,然后在高天上与祖先们相伴。”
……
死亡,对于尼路亚来说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自从讨伐者的军队从海的另一边打到了这边,战火就从未停息下来,而且愈演愈烈。
这是第一座屹立在海这边的城邦——尼路亚。这既是一座城邦,也是联军讨伐阿斯加德的总部。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敢在此建城,因为所有生灵都将此处视为圣地,自古以来,似乎这里也只有阿斯加德人踏足。
说是一座城邦,但更像是一座军事堡垒。它的一切运作都是为了进攻而服务的。
阿比盖尔,他是远征军的后代,似乎从一出生起,他的使命就是继承他父亲的遗志,进攻阿斯加德,永不停息。
“有的鸟儿生来就是属于天空的,它的每一片羽毛上都闪烁着晶莹的自由的光辉!”
在他还小的时候,一位远征军的将领曾经对他这样说过。后来他才知道,那人叫奥丁,是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是父辈们所说的最伟大最勇敢的反抗者。
父亲曾喋喋不休地与他说过,能够追随这位将领,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他也很愿意在这条路上奉献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战争的前十年是一场拉锯战,阿斯加德凭借着地利之势,而远征军则凭借着人数优势,于是战争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直到后十年战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有阿斯加德内部的新贵族势力下场,公然表示反叛阿斯加德之王,并高呼——荣耀属于所有人。
内部的动荡让原本坚固的阿斯加德军队防线出现了变化,远征军借机长驱而入,并连续攻克了几座重要的要塞。
胜利,似乎就在这一代人的眼前。但阿斯加德王庭是那样高,以至于人们又觉得胜利离他们那样远。
阿斯加德王庭的底蕴太深厚了。十年的拉锯战,远征军这边就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
因为某些事情,陈少斌和柯林之间产生了巨大的争执,以至于他们好久都不曾相互言语。
尼路亚最高的军事堡垒中,这些军事堡垒是用巨大的岩石建造成的,这一切都托了洛基的福。
一间宽阔的会议室,壁炉旁,长桌边。
柯林正在盯着地图,他身上披着一件雪熊皮大衣,长长的头发用一根布带束在脑后,一双眼瞳内只有平和。
他已经快六十岁了,原本柯林以为死亡会距离他很远,但仿佛是有了诅咒似的,每隔一段时间柯林都能感受到体内细胞一个又一个破碎的感觉。
这仿佛是在警示他,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无法适应这血统,死亡也离他很近。
但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洛基却告诉他,他还能活很久。在百岁以后会忍受可怕的折磨,是每一个高度纯血都会经历的事情。
因此事实上,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高度纯血的贵族了。那些纯血贵族仍然保持着以往的规矩,只是为了不动摇他们的地位,仅此而已。
作为一个药剂师,洛基为柯林提供了一批药物,以此来遏制这种痛苦。除此以外,洛基也表现出了对柯林的高纯度血统的兴趣,因为血统纯度越高,痛苦降临的就越早。
并且洛基还告诉了柯林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最开始的纯血种的并不都是长寿的,很多人都是在活了个百来岁之后就会在可怕的折磨中突然暴毙。
这就比如是一个人和一个神在一起,生了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就是半神,那么这个孩子在和另一个普通人在一起,又生了一个孩子。
血统被稀释了,或者说某种奇特的基因被稀释或者轻微改变了,就这样不断的生下去。那么迟早有一天,有一个后代身体里的基因是完全还可以适应的,土生土长的,不会出现任何排斥反应的,因为这基因本来就属于那个后代。
而第一个被神和人生下来的孩子,他就可能出现基因排斥反应,因为他是在‘基因手术’下诞生的。
所以不是血统越接近神就越好,真正好的应该是你能够适应的基因。
手中的木棒划过兽皮地图,柯林默不出声的直起身来,来到窗边,望着这极北总飘着的雪。
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金色绒毛,宛如狮子的男人。他眼神冷冽的像是极北的冰川,活得太久了,以至于让他忘记这是个游戏,他的下巴甚至长出了长长的胡子。
陈少斌偶尔有些恍惚,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刀,身上披着厚重的深棕色熊皮披风。
“他们来跟你一起反抗罪恶的统治者,可你抛弃了他们!”陈少斌牙齿咬的嘎吱响,“这他妈不是游戏!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好几万具尸体,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坟墓,只随意掩埋在那冰雪下!”
“哪怕有一天你成功了,你踏玛的也是一个罪人!”
铮的一声,陈少斌从腰间抽出了刀,远远的指着站在窗边的那道高大身影。
一言不发的柯林转过了头,面色平静:“他们的牺牲不是无所意义的。平凡中酝酿伟大,我承认他们都是伟大的。可做伟大的事业哪有不牺牲的?你是不是在蓝星待的太久了?”
“虚假的安逸让你彻底麻痹了。以至于你竟忘记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残酷的世界?这是战争!生活就是战争!要么生!要么死!”
柯林面色平静,神谕悬挂在他的腰间,但他没有抽出来。只任由对面的人拿刀指着他。
“他们能大失败很多次,而我们只能大失败一次,所以我们只能谨慎。也不得不谨慎。
你以为我不痛苦吗?他们追随我而来,然后又倒在海的这一边,可我不能给他们立碑,也没有那个时间给他们立碑。
生者仍需继续向前,敌人是不会给予我们时间喘息的。我想告诉你的事,伟大不是康然赴死,而是卑微的活着!”
“回到你的岗位!”
陈少斌站立在那里,默然无语。他沉默了好久、好久。两人对视着,这让陈少斌格外难受。
但他最终还是收了刀。他转身,便要走。
而那时,他听到了身后那低语呢喃。
“对不起。但请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