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来了这么点人？”
    “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我几个舍友都请假了。。。”
    “我舍友也请假了。。。”
    “我舍友肚子疼，我现在疼还来得及吗？”
    吃过早饭后，大队的小广场处，集合的人数连一半都没有。
    众人都在低声的交流着。
    徐谨言也在其中，看到这些才来了一半的人，瞬间明白。
    这些人之所以请假，就是为了避免去掏大粪。
    赵书记看着空荡荡的队伍，眉头都快要皱到头顶上去了。
    之前掏大粪的时候，也会有人请假。
    可像今天，超过一半人请假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即便是只有一半人，大粪该掏还是能掏的。
    但男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还全都是最老实，最听话的那几个。
    毕竟，掏大粪这个活，总不能让女的来吧？
    虽然大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男生们都会发扬精神，主动去把重活累活和脏活给做了。
    只是，今天就来了三个人男知青，掏大粪这项工作，肯定是做不了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冬天掏大粪，还勉强能行。
    毕竟天冷，都冻上了，味道还不算大。
    可如今是十月上旬，黑省已经步入了深秋，距离下雪，也不过一月时间。
    厕所里到处还依旧都是苍蝇和大队白色蠕动的不可描述的小生物。
    还没走进去，那味道就已经直冲天灵盖了。
    更何况，还要去掏。
    这些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哪里干的了这个。
    前几年的知青们，虽然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
    可他们还肯吃苦，能发扬精神。
    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臭。
    哪怕身上都沾满了黄色的不可描述的东西。
    也不会去抱怨、去推脱、去做逃兵。
    他们的精气神，都还在，从未推辞过。
    可现在的知青。。。。。。
    上次自己是好说歹说，哄着他们干了。
    没想到，这次直接给自己玩起了罢工。
    支书摇了摇头。
    昨天去县委开会，书记就提到过知青们会偷懒，会怠赖。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徐谨言！”
    赵书记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广场上的知青们，思索了片刻后。
    突然对着徐谨言喊了一声。
    “到！”
    徐谨言条件反射一般，马上站直了身体，应了一声。
    “今天你带大家去江边捕鱼。
    一共16个人，给我捕80斤鱼回来，就给你们记满分工分。
    捕不够，少多少斤，就少多少分。
    听明白了没有！？”
    就在徐谨言以为要让自己第一个去掏大粪的时候。
    赵书记却让自己带头去捕鱼。
    不由得喜出望外。
    刚刚还没沉到底的心，马上跳到了嗓子眼。
    “是！”
    随着徐谨言响亮的声音。
    队伍里也嗡的一声炸开了。
    “太好了，不用去掏粪了。”
    “去捕鱼，哦哦，去捕鱼咯。”
    “快带上脏衣服，顺便一起洗了。”
    “把盆和肥皂也带上。”
    “今天我也要吃烤鱼！”
    “对，吃烤鱼！午饭钱可以省下来了。”
    “啊？我已经买了2个窝窝头了，能退吗？”
    “好久没下水里玩了，真好。”
    听着队伍里七嘴八舌的讨论。
    刚刚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迅速落了下去。
    这群人，能组织起来吗？
    徐谨言有些心凉。
    “肃静！”
    就在大家在热烈讨论的时候。
    一道洪亮的声音喝道。
    大家转过头，寻找声音的发源地。
    徐谨言，越众而出。
    “捕鱼，是工作，也是工分。
    不是让大家去游山玩水的。
    大家要有组织，有纪律。
    你们也不想再和之前一样，空手而归吧？！
    捕的少，没工分，还没的吃。
    捕的多，有工分，还有鱼吃。
    大家想选哪一个？”
    站在了队伍的正前方。
    徐谨言很清楚，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是没什么用的。
    唯有利益，最动人心。
    果然，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讨论声也消失了。
    “想不想吃鱼！？”
    徐谨言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心念一转，大声喝问。
    “想。。。”
    人群中响起一道嗫嗫喏喏的女声。
    “大声点，想不想？！”
    徐谨言提高了音量。
    “想！”
    马上，人群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声音，起码有回应了。
    “想不想吃烤鱼？！”
    徐谨言举起右手。
    “想！”
    听到烤鱼，声音顿时洪亮了起来。
    “想不想喝鱼头豆腐汤？！”
    徐谨言又举起左手。
    “想！”
    人群瞬间沸腾了，跟着一起举起了双手。
    “出发！”
    徐谨言看气势已经调动了起来。
    双手向前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司令官一样。
    “出发！”
    众人一窝蜂的冲向仓库。
    没有人发现，站在一旁的赵书记，那异样的眼神。
    “不要挤，不要挤。
    我们只拿渔网和箩筐。
    渔网用来网鱼，箩筐用来装鱼。
    把镰刀放下。”
    看着闹哄哄的知青们，手里都拿着镰刀。
    徐谨言头都大了。
    昨天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徐谨言用镰刀扎了一条鱼。
    自然而然的也认为，捕鱼是要用镰刀的。
    徐谨言赶紧出声劝阻。
    等到大家放把镰刀放回去后。
    才找到老吴。
    “吴叔，我来取昨天的那个箩筐。”
    “在这儿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谢了吴叔。”
    徐谨言从吴叔手里接过箩筐。
    背在背上，然后带着兴奋的知青们，向着江边走去。
    没一会，就到了松花江畔。
    之前来过几次，所以他很清楚，哪里有浅滩，哪有有鱼。
    找了一处地方，指挥众人，将浅滩用石头围住，做了一个葫芦口。
    然后在下游露出了一个出口。
    再把渔网铺在出口的位置，让其他两名男知青按好，防止渔网脱落。
    让众人都离开一段距离，防止人群过于吵闹，惊吓到鱼。
    最后才取出本来打算当午饭吃的窝窝头，掰成碎末末，投入浅滩的入口处。
    很快，被吸引到的鱼群，开始一尾一尾的从入口处游入浅滩。
    等了半天，已经有十几条鱼进入了浅滩。
    徐谨言便对守护在出口位置的那两个男生，比了一个手势。
    开始赶鱼。
    受到惊吓的鱼，顺着水流从出口就游进了渔网。
    不过几分钟，渔网里就已经有了八九条跟昨天一样大小的肥鱼了。
    “收网！”
    随着徐谨言一声令下，两名按着渔网的男生。
    迅速将网收了起来。
    一条条鱼离开了水面，甩着尾巴，在渔网里翻腾。
    “哇！捉到鱼了。”
    “好大的鱼！”
    “可以生火烤了吗？”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好饿啊。”
    不远处的女知青们，看到渔网里的鱼，瞬间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