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姜小薇把练习册翻回到第一页,摆到陆北晨面前,指着空白处说道。
“新课不急教,先把这些题搞定了。”
陆北晨眼眸暗了暗,仍是没说话,女生嗓音清凉温和,淡淡地在他耳畔乍开,似三月春风,又如四月细雨。
不知不觉,夜色已沉,幽暗的房间里只余下一盏橘黄色的台灯和姜小薇温和柔软的轻讲解声。
姜小薇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声音温润如玉。
“滑动摩擦力的产生条件有四个,两个物体相互接触,两物体发生形变,两物体发生了相对滑动,接触面不光滑,而且滑动摩擦力的方向总跟接触面相切,并跟物体的相对运动方向相反。”
姜小薇顿了顿,在计算公式中圈出破绽。
“但是在这里要注意,‘与相对运动方向相反’不能等同于‘与运动方向相反’,因为滑动摩擦力可能起动力作用,也可能起阻力作用。
像这一题,滑动摩擦力的大小……嗯,你这个数值算对了,但是功率这里要标上负号,因为摩擦力做负功。”语毕,姜小薇抬起头。
“听得懂吗?”
陆北晨的眸中流潋星光晦暗不明,视线紧绷,不知道在看什么,面部线条紧绷着,看不清楚情绪,还是没有答话。
按照剧情,林若雨会在一个月以后出现,她必须马上夺得主动权,否则凭着强大的玛丽苏女主光环,对她会非常不利。
沉默半晌,偏头瞥见窗户缝隙乌黑幽沉,不时有白色闪电染亮天空,呼呼风声席卷屋外,姜小薇抬起手肘一看:十点。
折了几页书角,她把练习册摆到陆北晨面前,“明天早上我有课,下午两点才会过来,你自己做一下这几章的练习。”
语毕,她把课本和教案卷起来,头也不回地推开房门出去,陆北晨抿了抿唇,视线定在练习册上,晦暗不明。
只听房门再次扭动,颇不放心的。女生露出半边身子,皱着眉目露担忧地又交代了一句,“就算是不会也要把题写满,知道吗?”
门终于被合上,久久地,室内一片安静,好像从今天起就一直喋喋不休的女声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真正当姜小薇敲响陆北晨房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了。
这一天,下着暴雨,街道上根本没什么人,雷声轰隆隆的,闪电交加,姜小薇拿着雨伞走在路上都隐隐觉得不安。
本来下雨天不想出门的,可一想到昨天失了约,一醒来就拿上雨伞和教案课本马不停蹄地往陆宅赶来。
到了陆家的时候,雨水和鞋子彻底淋透了,保姆拿了一双粉色的居家棉质拖鞋给她。
姜小薇想起陆北晨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画面,又看了看屋外的瓢泼大雨,再瞥了眼渗着凉意的实木地板,她又叫保姆多拿了一双男士棉拖和新袜子。
指关节搭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静静等待十秒,门的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姜小薇眸子有些怔愣。
她只是一天没来,竟然就被陆北晨打回了原形!姜小薇无奈地再度敲了敲门,重复之前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动作。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里面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姜小薇收回准备敲门的手,点开手机屏幕,看到了一条消息:【放假了吗?】
是高中同学发来的,她将手机调至静音,然后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上个星期已经回到a市了,有什么事吗?】
对方很快回复:【他们打算搞同学聚会,时间大概在这个月底,你来不来的?】
“咔哒——”
姜小薇手指按在屏幕上正准备继续回复,只见眼前的门冷不防地被打开!
孤僻寡言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门口,凭着强大的身高优势冷眼睨着她,脸se有些惨白。
陆北晨发现姜小薇还站在门口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再次躺回到床上。
一脸茫然的姜小薇甚至忘了回复林芳,把这件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想也没想地跟上陆北晨的步伐。
“陆北晨!还睡?”
叫了几声,被子里的男生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盖过头顶的被子把他的脸埋的死死的,姜小薇看不见陆北晨的任何表情。
姜小薇走到窗边扯开窗帘,屋外下着大雨,恰逢一道如白昼般的闪电劈下,屋内的片刻光明又如猛兽般咆哮着的雷声轰隆隆响起后,消失殆尽。
好像整个宇宙都要被吞掉一样,姜小薇沉默半晌,正犹豫着还要不要开窗,只听屋内却隐约有低啜声传来。
她下意识地望向置放在角落的大床,只见纺棉被时不时颤动着,如果不注意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样小的痕迹。
姜小薇拉上窗帘,朝大床走去。
她声音很轻很轻,却又不失温和,“晨曦?陆北晨!”颤动的被子停了一下,最后缩成了一团。
姜小薇伸出手来,才只拉开被子一角,就已经瞥见陆北晨煞白的俊脸,泛红的眼角还保留着几滴泪痕。
她伸出手在他额上按了按,一片冰凉!甚至还冒着冷汗!
姜小薇兀地慌起来,脚步一顿就要跑下楼去通知保姆,谁知刚刚转身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攥住,并被其往往后一拽……
紧接着,只见视野中被子里伸出另一只手来,将姜小薇完完整整地收纳了进去。
一米八五的陆北晨将姜小薇娇小的身体包裹在怀中,手臂猛地圈住她的腰肢,使得她不得移动分毫。
“你害怕打雷?”
她的声音很轻柔,清淡到足以让人忘却恐惧,带着呼吸的暖意打在他的胸膛。
原以为陆北晨不会说话,谁知接下来她却听见男像是生从鼻腔里闷出来地一声“嗯。”声音小到快让人听不见。
陆北晨的下巴磕扣在女生的肩上,一呼一吸间,整个鼻腔里都是她带着甜味的发丝清香,舒爽、温和。
女生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连陆北晨自己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