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站起来擦了把鼻子。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吴山居里的人也开始陆续走了出来,他和张海华站在角落里等梁湾,却直到关门了都没有看到身影。
那个刀疤脸的男人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直接将门关上,看起来是住在这个地方。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黎簇有些担忧,他想到在吴山居里看到的另一扇门,怀疑梁湾偷偷去了门后面的私人住宅区。
张海华没有回他。
鸭梨此刻正蹲着,抬头一看那小子正对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黝黑的角落里他撑靠着墙壁,手机的光照在他的面上,光暗相交的交界处虚实不分。
“我说!我们去找梁湾姐吧!!”黎簇大声道。张海华才像听到了似的,淡淡低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然后又再次看向手机。
他把向先生汇报的最后几个字打尽,将那个破烂的小手机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
月夜朦胧,路灯的光和黑暗交织混浊。
由于要私闯住宅,他们简单吃了些自带的东西,等到此时的深夜才打算摸进去。
黎簇捶了捶都蹲麻了的腿,打了个哈欠。他听着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里面的那个刀疤脸应该已经躺下睡着了。
他一回头看向张海华,却发现几分钟前还在嚼面包的青年早已经不知去向,视野里只看到远处灯光下聚集的蚊虫。
“跑哪里去了!!”他压低着声音气的跺脚,实在受够了这人目无组织纪律的样子。
“小爷我自己去!”他看了看那两米多高的墙壁,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跃了跃,一点都没有够到。
黎簇:“……”
在四周走了走,鸭梨把目光锁定在了一棵老香樟树上。树的高度不算太高,看起来矮矮的但又很粗壮,黎簇比了比它和墙体的位置,感觉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他慢慢爬上了树,看向不远处那个墙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那方向用力一跃。
牢牢抓住。
“yes!!!”青年给自己打了个气,用足了手部力量将自己挪到了墙沿之上,看着另一端下方的草地心想到运气不错。
摔在草地上总比摔在水泥地面上好的太多。
……
“他来找你了。”
梁湾听着手机里男人的说话声扶了扶额,她没想到这小孩还挺讲义气,虽然自己早就回了酒店。一想到自己瞒了他这么多的事情,居然还怪有些内疚。
女人的方块型时尚耳钉在酒店卧室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亮光,尾部烫卷的利索短发被她纤细的手捋了捋别到耳后。
“我在这里等他。”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解雨臣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各种伪装工具。
他对着这个撑了这么久的小孩挺感兴趣,一般人在吴协这样的吓唬下早就知难而退,或者神经失常了。
他对着桌子挂着的人皮面具笑了笑,今晚的见面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倒是要试试这个小子有多少胆色,顺便告诉他一些信息。
他现在是个名义上的“死人”,不太好出面接触他。死人当然是要在这种月入阴云的时候出现了。
他穿好衣服,戴好面具,伸手将门拉开走了出去。
……
“梁湾…”黎簇压低着声音,踮着脚走在走廊里,惊讶于吴山居私人住宅的面积之大。
‘吴协不是把吴山居做砸了吗?居然还有这么大面积的一个房子。’鸭梨内心不由的想道。
相比于外面小小的买卖大厅,这里的面积简直要大上四五倍左右。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样找人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他拉开一个房间,里面刚好睡着刀疤脸,那就尴尬了。
“梁湾……”他又到了另一个房间,对着门轻轻喊了一声。
“汪汪汪汪!!!!”
忽然从门里传来的激烈狗吠声吓了他一跳,光是听声音都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恶犬。
“谁在那里?”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刀疤脸的声音。
这让黎簇更加紧张了,他左看右看,却完全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可以遮挡的地方。
就在他急得晕头转向之时,一股力道忽然从背后传来,他被猛的拉进了另一个房间里,被门槛磕了一跤用力的抓向背后那人的衣服。
门被轻轻的关上,刀疤脸在门口转悠了一下,确认了四叔没事后就离开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哈!!!”险些窒息而死的黎簇终于获得了空气,他的手还因为本能的抓在背后那人的身上。
在黑暗里他转头看过去,虽然生气但也确确实实多靠了他,自己才没有被刀疤脸发现。
他想到刀疤脸那脸上狰狞恐怖的疤痕,又在刚刚找人时听到了时有时无的用力切骨头的声音,一种虽然夸张但又不无可能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他猛的看向一副扑克脸的张海华,双手一下子捂住他的面颊,脸色白的宛如斗里的粽子厉鬼一般。
“华子,你说…”
“梁湾姐不会已经…已经被剁碎了喂狗了吧!!”
张海华黑着脸快速的一把拍开他的手,感觉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救他,让他也被剁碎了喂狗得了。
‘明明刚刚可以躲开的……’
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没有躲。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鸭梨刚刚真的实诚到没有收力。
“我们现在在哪里?”黎簇问道,拢了拢自己的背包,看着周围幽暗密闭的环境,还好张海华在这里。
“……”
张海华没有理他,鸭梨撇了撇嘴只好自己探索。
在他站起身来打开手电最弱的光时,正对面血淋淋的砧板吓的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继续去看那砧板上的肉。
“梁湾姐…是我来晚了。”
他想到吴山居是杭城十大灵异地点后,更加后悔自己和梁湾分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