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轲领命去办事了,裴君越温声问道:“你何时回京城?”
“我想在这里盖几间房,以后回来给我爹上坟时也有个立脚的地方。”梓雪妗也没隐瞒。
“你爹那么精明干练的一个人,临死却做了糊涂事,他怎能早早的便把房子给他兄弟了。”
“可能他是觉得连累到我三叔一家了吧!又觉得我远在京城不会再回来了。”
裴君越看着这个坚强独立的女人,目光里的温柔又深了一些:“明天我帮你。”
“不用,你明天还是离开的好。”
“雪妗,现在你没了家人,我不会让你做个孤立无援的孤女,你以后的人生不会孤独,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梓雪妗看着他满是真诚的俊脸,眸光不可控制的闪了闪,这让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裴君越见她不再执意让自己走,唇角微扬了一下:“这盖房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这事儿交给我办便可。”
“不用,我也可以的。”
“盖房子的事哪有女人管的,听话,好好在家歇着,一切有我。”
梓雪妗听着他温暖人心的话,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自从嫁人后,没人真正关心过自己,婆家那些人天天算计着她,让她防备的同时,身心已经疲惫不堪。
这个男人屡次三番追着自己,让她也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或许当年的自己太过张扬了,让她不自知的得罪了一些权贵,这才给自己招来了祸端,给了小人可乘之机。
那天在酒楼门外,那桶泔水的确不是这个男人泼的,可他欺骗耍弄自己还是让她很气愤。
这时,林轲抱来新被褥,梓雪妗让他将被褥放到了西屋。
随后两个属下将饭菜端了过来,二人便在外面的石桌上吃了起来,还有几个属下提着灯笼给他们照着明。
待吃好,百灵与林轲各自伺候他们洗漱。
“裴君越,你自便吧!我去歇息了。”梓雪妗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便进了屋子。
裴君越看着她还是有些抗拒自己,微扬了扬唇角,他已经向她表白心迹,和解释了事情原委,她很明显对自己没了之前的那种厌恶,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好的开始。
晚上睡着硬硬的土炕,让他难受的睡不着,时不时的还有蚊子在耳边嗡嗡。
东屋的梓雪妗睡的也不踏实,同样的问题也存在着。
“姑娘,这旧房子里蚊子真多。”一旁百灵拍打着蚊子,叫苦道。
“凑合着吧!明天我们找户人家,看看有对外租房子的吗?”梓雪妗随手拍在微痒的小脸上。
二人正说着,突听堂屋传来裴君越的声音:“雪妗,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叶宅。”
“去叶宅做甚?”梓雪妗随口问道。
“睡觉!这个破屋子哪是人住的,你三叔真不是东西,赶紧起来,我们去他们那住。”
“裴君越,他家也没多余的地方,你要是受不住,就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梓雪妗没有起身。
裴君越轻笑了一下:“你也太老实了,你现在可是郡主,就算房子给了出去,凭你的身份也可以要回来。
以后只有你想让他们住的权力,没有他们不让你住的道理。快起来,我们去叶宅。”
梓雪妗犹豫了一下,便起身穿着衣服:“等会儿你去了好好说,尽量不要闹的太难看,不管怎么说他也帮了我爹。”
“知道!”
梓雪妗与百灵穿戴整齐便出了房门,一眼便看到月色下的那道挺拔的身影。
裴君越见她们出来,上前自然的牵过女人的小手:“走了。”说着,便牵着她走。
“你放开我先,我自己能走。”梓雪妗心头微跳的想把手抽出来。
“大晚上的路不好走,我还是牵着你的好。”裴君越没有松开她。
梓雪妗挣脱了几下便也随他了。
一路走着,夜风袭来分外凉爽,这让一行主仆舒服了很多。
“雪妗,其实你不应该盖房子,那套宅子是你父亲住过的,里面有着他生活过的气息,只有你住在那里才能感受到你父亲曾经在那里生活过。
你父亲当初将房子送给你三叔,那是他以为你在京城过得很好,以后不会再回老家了。
要是他知道你离开了夫家,他肯定不会将房子送人的。所以,那套宅子我们必须再要回来。”
“这……这不好吧!我要是这么做,岂不是让我爹失信于人吗?”梓雪妗为难道。
“我们又不是白要,会给他们补偿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梓雪妗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这点是行得通的。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叶宅,林轲上前将门拍开。
不等小厮通传,裴君越便牵着梓雪妗进了院子,直接向主院走去。
待来到屋门口,林轲又敲了敲门。
“谁啊?”梓恒声音困乏的问道。
“三叔,是我。”梓雪妗出声道。
“雪妗?你大晚上的怎么来了?”
“三叔,你先开门,我们有事要说。”
梓恒眉间有着恼意,可也只能起身穿衣。周氏怕有什么事,也将衣服穿好了。
房门一打开,站在门口的十几个人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雪妗,你们这是?”周氏不解道。
“三婶,我们有话进屋说。”梓雪妗道。
“进来吧!”
梓雪妗与裴君越进了屋,裴君越眸光扫视了一圈房间,然后看向那老头儿。
“梓恒,你可知道梓雪妗现在的身份?”
“你这话问的,雪妗以前是丞相千金,可现在我哥没了,她又和离了,她哪里还有什么身份。”梓恒嘴角有着一丝轻视。
“这话你可说错了,梓雪妗现在是西启国的郡主,皇上亲封,这个身份可是比她之前的身份还要高贵。”
梓恒与周氏闻言,面色微慌:“郡主?不可能吧!没见她提起啊?”周氏不信道。
“她此次回家不想太招摇,所以才没有说明。梓恒,你这当三叔的,她回家你不说好好招待她,还让她去住旧房子,你这可是犯了藐视皇家威严,你该当何罪?”裴君越沉声威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