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染就看到刚刚还在赖床的夏央，眨眼间就穿戴整齐了，衬得慢吞吞穿衣裳的她，效率有一丢丢的低。
夏央不止自己穿戴整齐，还顺手把被褥整了整，并且给撅着腚学弟弟爬的小橙子拽了拽裤腿，动作行云流水。
等顾清染再回神的时候，夏央已经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了：“大哥，咋回事啊？”
她就瞅杨家的人不是什么好饼，但也没料到能疯狂到这个程度呀。
段柏宇早起去副食品站抢肉来着，不，应该说半夜去的，这会儿刚回来。
进了院就听说院里出事了。
“我就听了一耳朵，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
夏央就是问一句，段柏宇不知道没关系，她可以自己看。
正想开门出去看呢，身后传来顾清染的声音：“央儿等等，我跟你一块。”
她怕夏央吃亏，毕竟听央儿说这家人是跟央儿有过节的。
至于段柏宇：“你看着点小一一和小橙子。”就在屋里看孩子好了。
反正也近，有点不愉快，段柏宇也能及时支援。
夏央点了点头，挽上顾清染的胳膊肘，立在廊檐下，看着杨家进进出出的公安。
抬着两具蒙了白布的尸体出来，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随后押着杨家的儿媳妇李银杏也上了警车。
公安同志在时，院里如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说话。
等杨家的屋子被贴上封条，院里才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真看不出来，李银杏竟然是这样的毒妇！”
“我就看她不是什么好鸟！”
“平时蔫不出的，看人的时候阴恻恻的，瘆人！”
“天齐那孩子造了什么孽呀！”
“......”
听了一会，夏央就听明白了。
昨天晚上杨公安在公安局值班，没回家。
家里就杨家老两口和李银杏三人，杨家的邻居说，昨晚杨家老两口又折腾了李银杏，可能正是如此，才使得李银杏痛下杀手。
据张大妈所说，杨家老两口死的老惨了呢，身中数刀，整个就一个血葫芦。
张大妈直接被吓昏了，到现在刚醒过来，人都抖成了筛子，几乎是被儿子儿媳架着走的，可还是得去公安局做笔录。
有人感叹：“张大妈也是倒霉，好死不死的今天约好了和杨家一块去排队。”
要不也不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缓过来。”
都是平头老百姓，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些人，一辈子才见这么一次惨案。
还是发生在自己身边，邻里邻居的住着，平日里也不少磕磕绊绊的，但吵架归吵架，气急了掐一架，也没有到杀人的地步呀。
尤其以前跟李银杏有过矛盾，或者是欺负过李银杏的，大冬天的，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没过一会，机械厂工会的和街道办的工人都来了，来安抚情绪，处理善后事宜。
夏央表示自己的情绪不需要被安抚，拉着顾清染回了屋。
她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前两天李银杏还给我送吃的来着，幸亏我谨慎没要她的，我怀疑她在里面下了毒。”
顾清染脸色凝重：“央儿谨慎的对。”
不要小看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老实人逼急了往往比别人更疯狂。
出了这样的事，大家情绪总归是不好的。
一是后怕，二就是晦气了。
夏央也拘着小橙子不让他出去玩，好在有个小弟弟陪他玩，小橙子也就听话的在屋里玩了。
段柏宇排了半夜的队，弄回来三斤肉，一副大肠，这会正在补觉。
顾清染在处理大肠，夏央在旁边打下手，烧水啥的。
比起院里其他人来说，杨家的惨剧，在她们看来更像是看到了一个刑事案件，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要是胆子小的人，可能还会被吓到。
但是夏央和顾清染都是胆大的，心态稳稳当当的，顶多感慨两句罢了。
“央儿，中午我给你炸个小酥肉吃呀？”顾清染切下一斤的精瘦肉，偏头笑着问夏央。
屋里暖和，她就穿了一件褐色的毛衣，墨蓝色的裤子，头发挽在脑后，看上去知性又温柔，可五官又是如此的夺人眼球。
夏央都要看直了眼去，喃喃道：“听大嫂的。”
段柏宇命真好啊。
顾清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央儿，回神了。”
“哦，哦。”夏央搓了搓脸：“大嫂，我突然觉得，老段家祖坟上绝对冒青烟了。”
不然找不着她这样的，和大嫂这样的媳妇。
“没错。”顾清染深以为然。
两人相视一笑，老和谐了。
不过很快，就和谐不起来了，里屋俩小孩儿打起来了。
“嗷嗷嗷，妈~”
小一一也哇哇哭。
起因是段柏南老师给小橙子的那辆小车车，小一一看上了，想玩。
小橙子没玩够呢，不让。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夏央和顾清染过来的时候，小橙子凭借着体型优势，把小一一死死的压在身下，还咬着小一一的脸蛋。
小一一小手抠着小橙子的手。
两人一个哭的比一个响，下手，下嘴，一个比一个狠。
夏央废了老鼻子劲，才让小橙子松了嘴。
那小橙子可委屈了，举着自己被抠破的小肉手给妈妈看：“妈，疼~弟弟坏！”
小一一那边也哭，脸蛋上顶着一个牙印。
你别说，夏央真还挺心疼的，她给小橙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抱着胖儿子轻轻的哄。
“不哭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可爱了。”
她不会说，弟弟小让着弟弟之类的话。
小橙子记事早，这话说多了，难免被小孩儿记在心里。
不需要，她就小橙子这么一个崽，给的也是全部的爱，不用让着谁。
再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小孩儿闹矛盾而已，没必要斥责孩子。
“乖啊，不哭了，哭成小花猫了都。”
小橙子有一点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被妈妈这么哄着，没一会就止住眼泪，抽抽搭搭的窝在夏央怀里。
记仇，不跟坏弟弟玩了。
夏央也没强迫他，见小橙子情绪平复，兑了温水给他洗了洗脸，又湿了毛巾避开伤口给他擦了擦手。
手上的伤口小，不用上药，夏央给他吹了吹：“妈妈吹吹。”
“央儿，小橙子的手没事吧？”顾清染安抚好了儿子，凑过来看。
“不是很严重。”夏央还是笑着的：“一一没事吧？”
“臭小子皮实，没啥大事。”
两人都不是小心眼，只是也不能把两个小孩儿放一块玩了。
就以段柏宇为线，把小橙子放到左边，小一一放到右边。
“大哥，你看好他俩啊，别再凑一块打起来。”
段柏宇无奈的点了点头：“放心吧。”
他本来想说自己去做饭，让两位女同志看孩子的，奈何两位女同志不干，他只能接过了这项光荣的任务。
夏央和顾清染又回到了耳房。
忙了没一会呢，又又又出事了，这次不是两个小孩儿，是夏央。
公安传唤夏央，说是李银杏见了她才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