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家属吧。”华主任和另外几名心外科医生停下抢救动作。
    “华老师，这个病人身份很特殊。”
    “算了，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秦老说吧。”
    他也不忍心，同样身为父亲，哪怕自己的孩子再不听话，闯了弥天大祸，也希望他好好的，平安顺遂。
    值班医生发现时，就直接报了警，这会儿监护室那边，院长亲自出面，配合调查。
    “秦老，电话。”助理小邱把电话递给他。
    从医院出来，秦老先生一路上都没说一句话。
    到了厂子里，就直接安排党委组开会，并卸下担子，上交给国家。
    “哪位。”
    “秦老，我是第一医院华医生，上午九点左右，您儿子遭到歹人迫害，经全力抢救……”
    秦老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坐在首座上开会，腰杆挺直。
    惊闻噩耗，他一下子站起来：“怎么了，我儿子他，怎么样？”
    “有没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有些不忍心，迟疑片刻，还是说出口：“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什么？”
    “思远他？”
    秦老先生前脚回来时，正在气头上，都没进去监护室看过他一眼。
    没想到，这一别就成了永别。
    “思远！”秦老虎目含泪，声音悲恸。
    双肩一下塌了，眸子一下黯淡无光。
    “秦老。”
    “秦老，您怎么了？”
    助理小邱最先发现秦老先生的异样，上来一把扶住他将要跌倒的身体。
    后面厂里那些高管都围上来。
    “秦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备车，送我去医院。”
    “好，好，秦老，您先别激动。”
    助理小邱立刻安排起来。
    到医院时，还没到监护室，走廊里拉起警戒线，很多病人家属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出医疗事故了，唉，这年头，有啥别有病啊。”
    助理小邱和另一名副厂长一起陪同秦老先生过来。
    “让一下，让一下！”
    很快，他们三人进去。
    “应该是病人家属过来了，这下有得闹了。”
    可下一瞬，就有警员过来驱赶他们。
    “华主任，我儿子他，真的没办法了吗？”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祈祷，哪怕对秦思远失望透顶，那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秦老一生都放在炼钢事业上，年幼时，秦夫人意外离世。
    他没有再续弦，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别看他表面严厉，儿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了。
    短短一天时间，他头发几乎全白。
    华主任难过的摇摇头，“秦老，节哀。”
    “不！”
    “这不是真的！”秦老老泪众横。
    “思远！”
    “小邱，带我去见见思远，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让他好好养伤，在里面好好改造。”
    “告诉他，爸爸永远爱他！”
    浑浊的眸子里，泪水断了线，顺着苍老的脸颊极速流下来。
    一滴一滴，汇聚成河。
    “秦老，您别这样，要保重身体啊。”助理小邱也很难过，可秦老年近古稀，悲伤过度恐怕身体吃不消，会倒下的。
    带着难言的心痛，看到秦思远时，他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下午时分，唐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及公司银行账户全部被冻结。
    审讯室内，唐仁凤神色自若，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
    “各位长官，在我律师没来之前，我是不会说一个字的。”
    对面，坐着各个部门的领导。
    中间位置，一名头发花白，满脸威严的中年人开口：
    “唐仁凤，上面早就注意到你们唐氏集团了，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们会请你过来？”
    他满不在乎，这样的场面，他早就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次。
    勾着唇轻轻一笑：“帮我送一杯咖啡进来，要手工现磨的，少糖，谢谢！”
    “唐仁凤！”海城公安局局长吼了一句：“你当这儿是你家？倒是挺不客气的！”
    他眉眼一挑：“嗯哼？”
    “严肃点，现在对你指控，取证笔录！”
    他双手一摊，做了个挑衅动作：请继续表演！
    “你公司存在非法集资罪，你可认罪？”
    公安局长边说，边展示证据。
    “你公司存在逃税，假冒注册商标罪，你可认罪？”
    “你公司暗中勾结境外财团，出卖情报罪，你可认罪？”
    “你公司存在非法走私罪，你可认罪？”
    他一条条举证，每一条都达到量刑标准。
    可唐仁凤丝毫不惧。
    满脸不屑坐在那里，“我的咖啡呢？”
    “头儿，让我请他喝茶，我瘦不了了！”
    “别冲动。”
    中年男子严肃道：“唐仁凤，接下来是对你个人指控。”
    “你在某某时间，指使手下对他人使用暴力，致对方五级残疾，证人陈大贵。”
    “你在某某时间，指使保镖对他人殴打，致其一个月后丧命，证人张友强。”
    “你在今天早上，指使保镖对他人行凶，致人死亡，证人李医生及护士。”
    “唐仁凤，你逃不掉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用手掏了掏耳朵，态度极其嚣张：“说完了吗？”
    “说完了，就放我走，我现在还有人身自由权！”
    “头儿，我忍不住了！”
    “来，打我，打死我！”他对着年轻警察勾勾手指头。
    完全是油盐不进，又嚣张至极。
    只要自己嘴硬，死不认罪，外面肯定有人帮忙安排律师。
    到时候，他最多判个几年，大不了跑路到海外。
    凭他唐家这些年的积蓄，在海外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你别得意太早，我们能请你进来，自然有足够的证据，至于走？你走哪去？”
    进来了，就别走了。
    “什么意思？长官，有证据直接起诉我啊！”
    “哈哈哈！”
    另一边，他早就做好安排，只要他今天没回去，就会有人制造动乱，大不了鱼死网破嘛！
    “钱局，别跟他废话，先关起来吧，等唐氏集团其他股东高管落网，到时候一起处理。”
    当天晚上，唐仁凤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消息在海城引起轩然大波。
    同一时间，陆家别墅庄园里，温馨热闹。
    因为，是陆董事长的生日。
    原本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不准备举办的，早上去接亲家母时，还不知道发生这些事，尤其是现在，公公陆其英还以为儿媳妇并不知情。
    “小雪，辰宇他这次出差需要点时间，他跟你说了吗？”婆婆苏婉云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