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王守一拉着范一搏聊了不少家常。
范一搏发现王守一对范家的事情很了解,他甚至知道黎叔的存在。
尤其是他父母,王守一每次聊到,言语中透露着惋惜,还有一丝忏悔。
范一搏试探着问道:“王老,您认识我父母?”
王守一轻轻的点点头:“是!我和他们俩都很熟,你爸那小子还和我称兄道弟。”
范一搏不太理解,范家虽然在杭城是个大家族,但放在国内只能算到一流家族的末尾。而王守一和王家是整个华国的天花板,不管是地位还是财富,都碾压范家。
他们是怎么有如此深厚的交集的?
范一搏:“您确认是称兄道弟,那我岂不是要给您叫叔?”
他说完还瞧了一眼王馨悦,这辈分好像可以重新论啊!
王馨悦倍感嗔怒:“你看什么,难不成你想我给你叫叔?”
范一搏被女皇的气势压倒,瞬间不敢作死:“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你别多想。”
“哈哈哈哈..!”
王守一被逗乐了,难得看见自家孙女吃瘪,他不由得感觉新奇。
王守一笑着说道:“你小子和你父亲一样,看着老实,实际滑头的狠,用现在的话来说,叫闷骚!”
范一搏欲哭无泪,元老说他,他还敢反驳?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王守一笑着笑着变得有些伤感,他一双看破人心的眼直视范一搏:“一搏啊,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听完后能保守秘密。”
范一搏明白,要上主菜了,这或许才是叫他过来的原因。
“你说,我一定守口如瓶。”
王守一:“这个事情和你父母有关,希望你不要怪我。”
范一搏不太明白了,他没有多问。
王守一继续说道:“全球光刻机巨头阿斯脉的总裁曾表示,即使向华国提供完整的光刻机图纸,华国也制造不出一台光刻机。
这是他的原话,他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造不出来。造不出来的结果就是任人宰割,每年我国需要花费巨额资金在海外购买高精尖芯片。
价格人家说了算,能交付多少还要看他们的心情。
我们的外贸团队非常憋屈,可国内很多产业都等着芯片下锅呢,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认了。”
这些事情,范一搏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在高科技领域的确受制于人。
1993年,美丽国关闭gps导航系统,导致我国银河号货轮在海上迷失方向,被困33天!
1996年,他们又关闭gps,导致我国导弹发射全部失败。
2003年,华国申请加入欧盟的伽利略导航系统,交了2亿欧元,却被戏耍。
这些窝囊的教训,促使我们自力更生。
王守一就是这样的领路人。
“十五年前,我亲自主持这个项目,发誓一定要把光刻机造出来!”
“我们相当于是从无到有,所有耗费的人力物力不敢想象。那个时候,我们虽然攒了点家底,但用钱的地方也多啊。
哪里禁得住这样不计成本的消耗,中枢院里有了反对的声音,他们认为几千亿资金砸进去,不见成果,还不如直接购买。”
这些范一搏都有所了解,他说道:“我国在芯片领域的弱势地位,和有些经济学家鼓吹的“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逻辑有很大关系。
“芯”痛,正是这种买办逻辑所造成的恶果。
东西,只有自己有,才是真的有,租的借的都如自己的!”
王守一:“你说的很对,可惜当时很多人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拿这些钱去制造更多财富,开更多工厂,卖更多成衣和廉价商品。
没有必要吃力不讨好搞这种西方人才会的东西。
在这种思路引导一下,项目被迫终止了。
不过我没有死心,我用王家的财力物力继续研发光刻机,可我一家的力量总归是比不过举国之力。
最终,我只能邀请民间资本介入,而你父母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夫妇俩非常支持我的观点,并且每年提供100亿资金,一共5年,直到你父母去世。”
范一搏总算明白父母和王老之间的关系,他一直以为父母是守财奴,原来他们也有这么伟大的一面。
几年前,一搏集团每年利润估计都不足100亿。
父母能有这么大的魄力,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范一搏觉得自己不能丢他们的脸。
更何况,他在美丽国的投资,马上就会见效,到时候,他拥有大把大把美金,完全能支撑这个项目的研发需要。
范一搏说道:“王老,我明白了,我父母能做到,我也能。一搏集团每年100亿资金,我回去就安排...”
王守一突然拒绝道:“等等,一搏!我还没有说完,你等我说完,再考虑要不要投资的事情。”
范一搏有些不知所措,而王馨悦的脸色微变,她好像也知道什么,看向范一搏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冽,反而有些怜悯。
“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王守一的话,像是惊天炸雷!把范一搏轰的头昏眼花!
范一搏回忆道:“您说什么?我父母不是因为出车祸重伤不治去世的吗?你在开玩笑吧,我亲自去医院送的天门最后一程,如果不是意外,那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6年前,他才18岁,夏浅浅也还在读大学。
当得知父母遭遇严重车祸,就像个晴天霹雳打在他和夏浅浅身上。
父母双双离世,范家大厦将倾!
王守一深深的叹息:“他们是故意没有告诉你的,因为对手实在太强大了。”
范一搏双眼发红,双拳紧握,他咬牙切齿:“告诉我,他们是谁!我一定要报仇。”
王馨悦冷冷的说道:“告诉你也没有用,你根本报不了仇。你范家现在的资产再加上你存在银行的350亿美金,在他们眼里只是肥一点的蚂蚁,根本不值一提!”
范一搏也不管对面的女人有多高贵,他满脸煞气:“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你了解我吗?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判断别人的决心,因为仇恨是无法测量的!”
很少有人敢对王馨悦这样说话,别的男人都是把她供奉在神坛上。
王馨悦针锋相对的说道:“你有什么脸和我说仇恨!自己的女人几次三番被人抢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好意思说要为父母报仇!”
“如果你现在出去把女人抢回来,我或许还敬你是条好汉!”
原来王馨悦已经把范一搏的事情了解的一干二净,她对范一搏在感情上的退缩嗤之以鼻。一个把握不住感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勇气面对强敌。
范一搏无话可说,他承认自己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尤其是在面对叶凡的时候。
重生这么久,他还让叶凡活蹦乱跳,简直就是耻辱。
不过,这个时候,他在王馨悦面前万万不能怂:“人各有志,不属于我的终究会离去,大浪淘沙,失去的只是泥土留下的才是黄金;弱水三千,我只要找到一个爱我的就行。
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和亲情相提并论,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强求。但你犯不着侮辱我!”
聊到这里,范一搏已经没兴趣留下,他起身和王守一道别:“王老,感谢您告诉我实情,这个事情你们不愿意告诉问我,那我就自己去查。再见!”
王守一阻止道:“等等!我告诉你,你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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