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岁的腿都是软的，陈平没办法只好将人抱起来。
怀中的身子发着抖，极其无助可怜的样子。
陈平的目光在何亦语住的储物间瞟了一眼，那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两兄弟的屋子离得很近，陈平第一时间注意到床上凌乱的被褥。
和他之前看到的一样，不过当时床上的女子现在已经在他的怀里了。
林岁岁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可眼泪还在悄无声息地流着。
陈平说了好几句，可林岁岁表情依旧是呆呆的。
“衣服在哪，我去帮你拿。”
这句话林岁岁听见了，她指着房间角落的衣橱。
陈平叹了口气，将人放到床边，自己往衣橱走。
里面只有两三件男子的衣物，多数都是女子的，陈平不懂女子的穿搭，只能随便拿了两件。
可他刚转过头，呼吸便是一滞。
林岁岁已经将唯一的外袍脱下了，还可怜兮兮地朝着他说：“好冷”。
陈平猛地吸了两口气，才艰难移开自己的眼睛。
“换上吧。”
陈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也温柔得过分。
林岁岁接过衣服，抽抽嗒嗒地问道：“我看不见，以前都是相公帮我穿的。”
陈平机械般地转回头，正对着林岁岁。
他的眼尾已经充斥着红血丝，样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静，他的眼神凶狠，像是一头正在抢夺领地的猛兽。
如果林岁岁此时能看见，一定会发现陈平此刻的眼神表情与某些时候的陈广极其相似。
和陈广满是厚茧的手掌相比，陈平的手心虽有些粗糙，但贴在皮肤上并不会让人感受到疼意。
林岁岁乖乖地配合着陈平的动作。
等衣服穿好，林岁岁却又哭了起来。
陈安以为她是担心陈广，没想到林岁岁却死死抱住他的腰身。
接着陈平便听见她哭着道：“陈广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就陈广稀罕林岁岁的样子，陈平不太相信陈广会舍得不要林岁岁。
与此同时，他心里却升起了一丝窃喜。
如果陈广真的离开了呢，他是不是……
林岁岁没有得到陈平的回应，认为她不相信自己，哭着继续道：“都是你的错，你把那个女人还回来，让相公喜欢上了她……”
“他还说，他对我只是照顾和同情，对她才是真的喜欢……”林岁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两个丢下我跑了……”
陈平拍着林岁岁的后背，似乎相信了她的话。
“没担心，哥哥不在，我也可以照顾你。”
林岁岁忙止住哭声，问道：“真的吗？你会永远保护我，照顾我吗？”
陈平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拿着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郑重地保证。
“真的，我愿意。”
“所以，别怕……岁岁……”
岁岁两个字说出来，陈平只觉心中像是吐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你真好，陈平。”
得到陈平肯定的回复，林岁岁抱着人的力道小了些，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她的脸主动在陈平的手心处蹭了蹭，讨好道：“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了。”
陈平坚定回答：“不反悔。”
他弯下身子，凑近林岁岁，心中的恶魔终于在此刻暴露出他的欲望。
“那岁岁可以把自己给我吗？”
身前的女子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泪珠，听见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主动将唇抵了上来。
“那你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好。”
陈平俯下身，加深力道。
轰隆的雷声，淅沥的雨声，不再让人感到害怕，更像是在为两人加油助威。
陈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完全沉浸在这场情事中。
-
“小平？”
房门再次被敲响，屋外响起浑厚的男声。
陈平将手背盖在眼上，应了陈广一声。
“你快点起，你嫂子今日不舒服，我就不带她和你一起去小镇了。”
陈平再次应了一声，可他的身子依旧丝毫没动。
陈广也不再催了，林岁岁早上有些发低烧，他需要去煎药熬粥了。
陈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
他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嫂子都敢觊觎。
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明明他已经知道不对了，可还是无法控制地沉溺其中。
裤子被换下，陈平冷着一张脸出了屋子。
何亦语也起床了，此刻正坐在厨房门口。
她本想帮陈广添些柴火，被他拒绝了。
陈平洗漱完，直接来了厨房。
陈广看见他也不多话，让陈平自己去吃早饭。
“我今早回屋子吃，东西都在锅里，你们自己弄。”
陈广是对陈平和何亦语说的。
林岁岁还在屋子里面，陈广带着药和粥回了房。
何亦语喝着粥，小心打量了陈平几眼。
意外的，她竟然能够十分确定陈平的心情不太好。
从起床后便摆着一张臭脸，活像别人欠了他钱一般，弄得何亦语的一些话都不敢再交代了。
陈平将厨房收拾好便准备按照何亦语的交代下山。
“小平，你过来一趟。”陈广走不开，只能透过窗户朝已经在换鞋的弟弟喊了一声。
陈平将目光放到陈广的小屋里，慢慢走了过去。
陈广屋子的门还是关着的，只在前窗留了些许空间透风。
“我和你嫂嫂去不了了，有些东西可能需要你代买了。”
陈广将五两银子递给陈平，这次需要买的东西有些多，大多是林岁岁需要的。
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陈广只想给自己妻子买些好的。
陈广将每一样需要买的东西都交代得仔仔细细，生怕有遗漏。
“今日辛苦你了，你嫂嫂身边实在离不开人。”
陈平不想听这些秀恩爱的话，他将陈广的银子退了回去。
“我有银子，那些东西都不贵。”
陈平每次回来都会给陈家补贴家用，陈广知道这个弟弟不差钱，也就不和他客气了。
“那我替你嫂嫂谢谢你。”
提到林岁岁，陈广的嘴角总是上扬的。
床上传来些动静，陈广立刻紧张起来，心思也不在陈平身上了。
“你早点去，中午记得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