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是薛蟠的生日。
薛蟠在锦香院置办了酒席,请贾琏和贾宝玉两兄弟过去吃酒。
贾琏原本不想去,因为凤姐儿与他说过了,晚上薛姨妈也要置酒席请他们两口子过去吃酒。只是耐不住薛蟠再三邀请,贾琏方答应了。
荟芳园天香楼,秦可卿的更衣室,内室。
贾琏心满意足的从秦可卿身上翻身下来,垫了个靠枕靠在床边,惬意的伸展着躯体。
而绝色妖娆的秦可卿,偏头用如丝媚眼瞅了他一眼,然后方从旁边摸出自己的丝帕,一边埋头在自己冰肌雪骨的脖子和锁骨之间擦拭,一边娇嗔埋怨:“叔叔就会糟蹋人,又弄得人家身上脏兮兮的。”
贾琏鼻子轻哼一声,头也不转的伸手,揽着玉人香肩,将其搂入怀中。
似秦可卿这样的美人,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糟蹋她的。
如今其属于他,有机会贾琏自然是不会客气。
虽然贾琏没说话,但是其无声的举动和神情,都充分说明贾琏对她的喜爱和对她身子的满意程度。
于是她轻拢薄纱,不让更多的春色暴露,然后乖巧的依偎在贾琏怀里,享受这难得的幽会时光。
每逢三之日,是她和贾琏之间约定的日子。
今日她早早就准备好了过来这边等着,可是直到等睡着了也没等到贾琏。
原本以为贾琏今日不会再过来,谁知道睡得迷迷湖湖之间,察觉有人在她身上造次,回过神来方确定是贾琏,这自然令她又惊又喜,自是好好配合着服侍了贾琏一回。
年轻的男女嘛,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情调,身体最直接的需求,才是最能感动彼此的手段。
躺了一会儿,发觉贾琏想要走,秦可卿十分不舍,撒娇着让贾琏多留下陪她一会儿。
贾琏便伸手摩挲了一下她滑腻而有着极致美感的香肩,解释道:“今日薛蟠过生儿,我还要去赴席,这都是抽空来的了。”
秦大美人便有点不高兴,赌气道:“我知道叔叔从南边带回来四个绝色美人,一个个美的和天仙似的,你有她们陪你,自然就不稀罕我了。”
贾琏闻言一点也不生气,坐起身来照着她脑门弹了一下,笑道:“你还吃醋了不成?你忘了你的身份了?”
秦大美人一愣,随即美丽的面庞发红,贾琏要是不提醒她,她都快忘了她和贾琏是偷情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喜新厌旧了。”
秦大美人也坐起身来,别过头,作出蛮不讲理的样子来。
如今天气渐热,秦大美人穿的本来就不多,之前还被贾琏剐了一层,如今身上就一件薄纱轻罩,而且还没有系好。
此时一起身,薄纱滑落香肩,展露美人玉骨香肌,自是美艳绝伦,美景世间难寻。
贾琏见之也是喜爱无比,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作势要施展安禄山之爪,惊的秦大美人连忙瞪了他一眼,将他的咸猪手打开了。
“哈哈哈……”
贾琏便大笑一声,“她们确实都是美人,别人羡慕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咱们可卿也吃她们的醋,可是不应该啊。
她们再美,难道还能美的过你去?还是说,咱们可卿美人,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
听到贾琏这么说,秦可卿就转嗔为喜了。
本来她就只是羊装作恼,目的只是为了多留贾琏一会儿,此时听到情郎这般变着法子的夸赞她,自然喜不自胜,于是扑哧一声儿笑了,娇声道:“那谁说得准,人家虽然自忖也不差,奈何你们男人家都是喜新厌旧的,谁知道叔叔会不会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呢。”
话虽如此,秦可卿看贾琏下榻穿衣了,还是拢了拢衣裳,下榻给贾琏清洁擦拭一番,然后又从地上捡起贾琏的衣物,给他一一穿戴。
美人温柔细心的更衣,都是一种享受,因此在衣裳穿戴的差不多了,贾琏便一把搂紧秦可卿的纤腰,然后单手勾起她妖精般的玉脸,戏笑道:“谁是新人,谁是旧人?秦大美人这般花容月貌,本侯也才得手不久,正是稀罕的很的时候,我就不信你感受不到。所以你说这话,可不是违心?”
说笑着,贾琏低头亲了她一口,“对了,上次你不是自己编了一段舞跳给我看嘛,我觉得以可卿的身段,天生就是习舞的好坯子。
正好那四个美人中,多有善舞者。所以,你要是闲着无事,不妨去找她们拜师学艺,或者直接招她们到你院里教导你也行,你觉得呢。”
秦可卿闻言,仰头瞅着贾琏,“叔叔真心觉得人家适合跳舞吗?”
“当然。”
“嘻嘻,既然如此,那人家一定好好学。”
秦可卿笑说着,目光如水的盯着贾琏,柔情道:“不为别的,只要叔叔喜欢,不论做什么人家都愿意。”
这话可就情深义重了,让贾琏都不由吸了一口气,低头深深的瞅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贾琏的眼神,秦可卿继续笑道:“人家没有骗人哦,只要叔叔愿意留下来,人家现在就可以帮你……”
似乎因为接下来的话语有些露骨,美人眼角含笑,竟凑到贾琏耳边,低语着述说剩下的话语。
贾琏闻言精神一震,连忙摇头道:“可卿错看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秦可卿白了贾琏一眼,继续凑到贾琏耳边,戏谑道:“叔叔别以为我不知道,叔叔之所以那般喜欢我婆婆,就是因为她乐意给叔叔做那个。”
说着,看贾琏还是摇头不敢承认的样子,秦可卿便乐道:“叔叔别不承认,上次我都看见了,你抱着蘅儿,婆婆就趴在你的腿上……”
“咳咳咳,胡说八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贾琏见秦可卿越发神态撩人,知道再不走肯定就走不掉了,因此一挥衣袖,以莫大的毅力推开秦可卿,朝着房门外大步而去。
看着贾琏落荒而逃,秦可卿站在屋里,笑了好一会儿,才一撩额间发丝,走了出来。
“侯爷走了?”
“嗯。”
一直守在外面的瑞珠有点不敢直视此时的秦可卿。
才刚经历过春情的秦可卿,艳光逼人,慵懒的玉体上彷若有无比华贵和灿烂的光芒闪耀,令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的季动。
于是心里想着,难怪就连琏二爷那样的人物都拜倒在了奶奶的石榴裙下,以奶奶的品貌,只怕就算是神仙,也难过奶奶这一关吧。
秦可卿自不知道自家侍女的心思,她站在廊上往底下空荡荡的天香楼望了望,心中若有所失。
随即她转身回到内室,将首尾收拾干净,然后回家吃了饭,拾掇一番就往荣国府凤姐儿院而来。
“二奶奶在前头准备各家端午节的节礼,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蓉大奶奶略坐坐吧。”
凤姐儿屋里,小红给秦可卿上茶之后,如此回了一句。
见秦可卿点头之后,她也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根本不担心秦可卿在屋里做什么坏事。
作为凤姐儿近年来最宠幸和信任,已经完全属于心腹的丫鬟,小红当然知道秦可卿和凤姐儿有多合得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了。
这在大家族的少奶奶之间,可是很难得的亲厚了,更难得的是,凤姐儿和秦可卿之间,还不是一辈儿的。
这更加显得两人之间的友谊,难能可贵。
一时凤姐儿回来,看见秦可卿,不由得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一面说话,一面招呼人将一些货物等抬进屋。
如此情况,让想要说话的秦可卿不由得住了口,跟着凤姐儿的脚步,直到看见她略微消停一点,才拉着她的手坐下道:“婶婶如今都已经是侯爷夫人了,怎么还是亲自操办这些事。
就算是叔叔不心疼婶婶,我们做晚辈的见了婶婶这样操劳,也会心疼的呢。”
“害,这有什么,又不是肩挑背磨的,真要叫我学着那些官太太的模样,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我还怕骨头闲的疼呢。”
凤姐儿满不在乎的笑回。
“即便如此,婶婶只捡些轻快的事管管就是了,像这些繁重的,不如就交给底下人去办吧,如此不但婶婶能轻快一些,而且,婶婶也有时间好好养养身子,早些养育个男嗣继承家业才是。”
若是秦可卿说别的,凤姐儿大概是听不进去的。
因为类似的话,贾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也不过只是当时有用,对凤姐儿而言,她喜欢那种大权在握,一言既出,而风起云动的感觉。
但是秦可卿说起子嗣的事,这是她的心病,她自然就在意了,捂着肚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非,当真是因为自己太过操劳,所以才生不出儿子?不,不是这样的。
在没良心的提醒过她之后,她已经有注意保养身子了。自从当了侯爷夫人之后,也没有像当初那般,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亲自操办了。
所以,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若不然,平儿的肚子为什么也一直没反应呢?
凤姐儿心里为自己找到理由,因为自从贾琏几番上战场之后,为了给贾琏留种,她早就不限制平儿受孕了。
可惜,平儿还不是和她一样,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所以,生不出儿子,未见得就是她的问题。她不是和贾琏生了小大姐儿了吗,足以见得她的肚子没问题。
要是贾琏自己播不了种,她着急也没用啊。
心中纵然这般安慰自己,但是凤姐儿脸上还不是免不得因为秦可卿的话,而面露愁容。
秦可卿见状,也不知道是该怜惜凤姐儿还是嫉妒她,最终她笑问道:“叔叔今儿又出门了吗?”
“薛大爷请他吃酒,一早就出去了。”
秦可卿就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帮婶婶按按身子和穴位吧?我听我们那边年老有经验的婆子说,若是经常按按身子的话,有助于帮助咱们女人受孕呢。”
凤姐儿闻言,俏脸立马就红了。
看了秦可卿一眼,有些犹豫道:“可是,我等会儿还要给临淄伯府还有镇国公府等几家准备节礼,要不改日吧……”
凤姐儿这话一说,秦可卿立马露出泫然欲泣之态,有些难过的低下头道:“我知道,我不像婶子这么能干,家里的事情,都是婆婆一个人操持了,平时我都是一个人闲着无聊,最高兴的时候,也就是过来找婶子说话的时候了。
谁知道,如今连婶子也嫌着我了,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秦可卿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凤姐儿哪里经得住这个,本来正想要和平儿交代什么的她一时也忘了,连忙拉过秦可卿的手臂,讨好道:“好了好了,瞧你说的这么委屈巴巴的,我什么时候嫌着你了,真是的。”
“婶子口里说不嫌我,心内定是嫌弃我了。要不然,这些日子,婶婶怎么都不过去找我了?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叔叔回来了,有人给婶婶排忧解闷,所以婶子就不需要我了,自然就不会来找我了。”
凤姐儿被秦可卿说的老脸绯红,狠狠的剜了秦可卿一眼,笑骂道:“不就是按穴位嘛,我依你就是了,真是的,瞧你说的这些没良心的话。
正好,他们爷们家外头吃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娘儿们正好一起好好说话解闷。”
说着,凤姐儿还刻意吩咐平儿几句,让她自己个儿把外头的事情料理一下,以显示她之前真的是有事,并不是刻意推托。
秦可卿也不计较这些,只听到凤姐儿答应,她就高兴了。
待闲杂丫鬟出去之后,她就拉着凤姐儿高高兴兴的来到里间。
只看见贾琏和凤姐儿的床榻,她就忍不住的躁动,心里幻想着在这张床上,贾琏是如何对待凤姐儿的,与对待她的方式,有何不一样的地方没有……
……
薛蟠的生日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薛蟠也没有违背他邀请贾琏时候的诺言,当真没请几个人。
贾府的人,薛蟠就请了他和贾宝玉两个,旁的客人就只有冯紫英、卫若兰二人。
这二人都算是贾府的世交之弟,薛蟠来到贾家之后,也就认识上了。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将门之后,性格也洒脱,大家门户也相当,一来二去,与薛蟠、贾宝玉等人也是兄弟相称。
另外,陪客者,有锦香院的头牌,一个名唤“云儿”的艺伎,以及一个艺名“琪官”的戏子。
那艺伎且不用细说,只说这个琪官,传闻乃是京中各大班的名角儿,驰名天下。
大抵就当相当于那些百金难求一见的名妓一般。
有此二人作陪,薛蟠自认为有面子的很,席上是高谈阔论的。
“唉,本来我还请了柳二郎的。只是他听说我还请了琏二哥,死活推托不来。”
酒喝了半杯,薛蟠忽然叹息一声。
其实他生日,最想请的就是柳湘莲了。不单单因为柳湘莲那极致的人品,最重要的是,他和柳湘莲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属于很有交情、爱恨纠葛的那种关系。
冯紫英闻言笑道:“如今二郎他在琏二哥帐下效力,有此忌讳也是应当的。
等明儿,你再单独请他吃一回酒,也就是了。”
“也只好如此了。”
薛蟠应了一声,举杯请众人同饮。
一旁的贾琏只是笑着没说话。
柳湘莲是很懂规矩的,以前大家虽然身份地位有差别,但是以朋友论交,自然不用忌讳。
如今柳湘莲在他帐下效力,他就是其东主,这个时候柳湘莲再与贾琏的亲戚朋友交往,就要有分寸了。
就比如,薛蟠过生,同时请他和柳湘莲入席,以二人上下级的关系,自然多有不便,索性直接推托不来了。
虽然贾琏并不在乎这个,但是柳湘莲自己却在注意这些小问题,于细节处,可见其是否堪当重用。
“小生蒋玉涵,对镇远侯爷的威名仰慕已久,今日得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我敬侯爷一杯。”
细声细语的男音响起,兼有香风袭来。
贾琏回头一瞧,才发现是那琪官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恭敬的捧杯敬酒。
其他人见状,都呵呵直笑起来,即便是贾宝玉,都是一脸的坏笑之意。
以琪官的“咖位”,竟然主动向贾琏示好。圈内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下,只要贾琏有心,略施手段,大概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琏二哥哥,人家敬你酒呢,你快喝啊。”
贾宝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其实,以薛蟠的本事,大概是请不到琪官来陪席的。今日之所以能够请来,大多还是借了贾宝玉的光。
而贾宝玉为何能够接触到琪官这等名角儿,其中又得益于北静王水溶……
这其中的关系一两句也说不大清,总而言之,才十三四岁的贾宝玉,已经是正式接触这个圈子了,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品相”,多半能够在其中混的风生水起,前途大有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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