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怀的话语将赵清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虽然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但赵清泉确实还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毕竟进入死胡同还挺不好受的。
    于是他继续聆听着耳边手机听筒传来的声音。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我也得提醒提醒你。”
    “这些事情我不是今天才发现的，只是看你好像活的还挺轻松，弄得我有点不太爽顺便告诉你的。”
    赵清泉一听这话，瞬间来气了。
    “你妈......”
    “哎哎哎，赵大军团长怎么骂人呢？”
    秦志怀连忙开口打断。
    “我的意思是，我手头包括你就这么点儿人。”
    “说是等待时机，又不是让你啥事不干就干等着。”
    “别一天什么都不关心，就这么烂活着，哪天被吃干净都不知道输在哪了！”
    不得不承认，秦志怀的话确实有道理。
    赵清泉也明白自己有些懈怠了，连敌人这么明显的意图都没看出来，只觉得都是些不入流的阴招。
    于是他也只能将刚升起的火气强行压下去。
    可刚回神的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一瞬间的他别说生气了，后知后觉的恐惧立刻让他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好像...
    也掉进陷阱了！
    他的懈怠不就证明了自己的内心也存在对陕府未来的悲观吗？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条路非常难走，别说计划成功完成大兴长安的目标了，自己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个问题。
    但他依然义无反顾的对秦志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身上流动的血液和那些战友逝去的生命不允许他退缩！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即使坚定地选择从不曾改变，但内心的悲观却与日俱增。
    对那渺茫希望的期待也越来越稀薄。
    这样下去的自己...
    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他也有家人，也有老婆孩子在家里等着自己啊。
    赵清泉开始有些理解陈泽的背叛了，连自己都动摇了，何况是他呢？
    似乎觉得到了火候，秦志怀也不在这点过多停留，将要说的话摆上台前。
    “可以预见的是，在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干扰下，我们大概率会被活活磨死，整个陕府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彻底陷落。”
    “唯一的好处是，我们这些明面上的人说不定反倒能寿终正寝，安稳地落下一个还不错的名声。”
    “想一想，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也还不错。”
    秦志怀虽然话这样说，但赵清泉知道对方只是说说而已。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一切都不太一样了。”
    “有种...”
    “十分突兀却又全是巧合的感觉。”
    “想一想，为了引我过去袭击天水，剿灭陕府这一届优秀新生代潜入训练营这两件事情我们虽然都妥善处理了。”
    “但是这两件事...真的有必要发生吗？”
    “虽然都是诡教主导的，出力的也是这群臭老鼠。”
    “但谁不知道这些老鼠能进来必须要依靠天京留在长安的暗子呢？”
    “你知道的，虽然其他地方我都一退再退，但这方面我是非常注重的。”
    “其他地方我是能省则省，紧就紧点，唯独这里省不了！”
    “天京那边似乎也明白我的想法，这两年也不往长安埋人了，估计也是知道没有收益吧。”
    “整个陕府真正有能量的暗子也就剩下当初大乱时留的几个了，这种人用一个少一个。”
    “真的有必要为了这两次意义不明的袭击而浪费这几个仅存的暗子吗？”
    “有什么收益呢？”
    “天京那边不可能不知道那群老鼠根本杀不了我，并且这些新生代大概率会因为他们的战略转投天京，每年都是如此。”
    “那...袭击这些孩子的收益又在哪里呢？”
    “前后完全矛盾的做法实在太奇怪了，我头都想破了都想不通。”
    “害怕又是什么布局手段的我只能冒着风险动用了天京那边的暗线打探结果。”
    “传来的消息十分可笑。”
    “单纯是因为一个小头目被诡教洗脑了，自以为可以打击我们的士气，将我置于死地而下的命令。”
    “本来这是个好消息，证明了对方内部也存在程度不一的腐败。”
    “但回过神来想想，一切都太巧了。”
    “小头目被洗脑越过上层发动袭击，毫无预兆突然而至的百炼计划，七号伪图圣人露面，那位刚好就在比汉斯待着。”
    “还有陈泽和那群蛀虫的出现，这两者的能量刚好就只能做到偶尔通风报信和训练营里投毒来引发后续事件的发生。”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注定会发生一样，哪怕其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和违和。”
    “想象一下，如果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能想象要满足多少条件和契机才能让这些事情顺利发生吗？”
    电话那头的赵清泉脸上全是茫然，不自觉张开的嘴巴代表着他十分不解。
    明明秦志怀说的话他全都能听懂，但怎么就是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巧合？
    什么巧合？
    正在他不解想要开口询问之时，秦志怀说出了最终的答案。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为了一个人而发生的。”
    “徐愿。”
    “没有他醒窍时候遭遇的小规模袭击，我们也不会发现诡教那群老鼠发展的这么快。”
    “没有百炼计划的出现，我不会那么快注意到徐愿的存在，充其量会在高考完之后见一见他。”
    “我也不会为了留住点人才，选择加码把七号伪图送进去，徐愿自然也不会见到长天圣人。”
    “没有诡教徒组织的袭击，他也不会那么快做出选择，在你我的帮助下飞快成长。”
    “我也不会在这时间点把他送到比汉斯去，刚好遇见停留的那位。”
    “我甚至在想，这些突然发生的巧合全部都是围绕徐愿诞生的必然！”
    赵清泉人麻了。
    身体素质强大的他都不免生出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你是说...”
    “所有的巧合都在为徐愿服务？”
    “他背后有人推动了这一切？”
    秦志怀摇了摇头，否定地说道。
    “那倒不至于。”
    “这些巧合堆叠在一起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拥有促使这一切巧合发生的力量，那他也没必要让这些事情发生了。”
    “但一定有一股冥冥中的意志在推动后面发生的一切。”
    “我有两个猜测。”
    “一，长天圣人。”
    赵清泉猜到了这个答案，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推给圣人，那就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二。”
    说完这个字，秦志怀闭上了嘴。
    握紧电话的两人...
    同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