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根目睹张翠山癫狂之态,心中虽有不悦,却仍强压着性子,缓缓开口道:“张翠山,我知晓你对我心存偏见,可此刻你的情形万分危急,若不即刻医治,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张翠山仿若听到了这世间最为荒谬的笑话,陡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你一个泥腿子农民,能有什么医术?莫要在此故弄玄虚了,我张家富甲一方,什么样的名医请不来?”
言罢,他猛地探手抓起床边的一个杯子,手臂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大根狠狠砸了过去。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李大根眼神瞬间一凛,脚下轻轻一点,身形微微一侧,那杯子便擦着他的衣衫飞过,“哐当”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摔得粉碎。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张翠山,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是好心前来相助,你却如此无礼。”
张翠山依旧满脸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好心?我看你是想趁机巴结我张家,谋求好处吧。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双手用力撑着病床,试图挣扎起身,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攻击李大根,那模样犹如一只被困住的野兽,疯狂而又绝望。
李大根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中的怒火如潮水般缓缓升腾,他咬了咬牙,“张翠山,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管你了。”说罢,他猛地转身,大步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封妙手见状,急忙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拉住李大根的衣袖,劝阻道:“李小兄弟,莫要冲动,他如今神志不清,你何必与他计较。”
李大根冷哼一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封妙手,“封妙手,不是我不救,而是他根本不信我,不信医者,我又如何施救?”
张父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虽然心中也对李大根的身份有所疑虑,但此刻儿子的病情才是重中之重,他几步冲到李大根面前,央求道:“大根兄弟,哦,不,李神医,你先别走,翠山他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他吧。我张家定当重谢。”
李大根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父,轻轻叹了口气,“张先生,不是我不想要酬谢,而是你儿子这态度,我实在无法施术。”
张翠山听到李大根的话,愈发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病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重谢?你以为你配得上我张家的重谢吗?你不过是个土里土气的农民,别做美梦了。”
李大根不再理会张翠山的恶语相向,毅然决然地挣脱开张父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病房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封妙手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快步跟在李大根身后,“李大根,这可如何是好?”
李大根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封妙手,我已仁至义尽,他不信我,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当晚,清冷的月光如银纱般洒在医院那长长的走廊上,透着一股孤寂与清冷的气息。张翠山所在的病房内,却似被恶魔诅咒了一般,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张翠山双眼通红,仿若燃烧的火焰,那火焰中满是癫狂与错乱,他的意识早已被这癫狂彻底吞噬。突然,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猛地从病床上高高跃起,口中大喊着:“我要吃米田共!我要吃米田共!”
那声音犹如炸雷般在寂静的病房里轰然响起,吓得守在一旁的护士花容失色,手中端着的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各种药品和器具散落一地。
护士们惊恐地尖叫着,双手捂着耳朵,纷纷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向病房外逃窜。张翠山却不管不顾,在病房里横冲直撞,他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用肩膀狠狠撞向桌椅,桌椅瞬间被掀翻在地。
他又随手抓起各种医疗设备,用力砸向墙壁和地面,各种精密的仪器瞬间被砸得粉碎,药品散落一地,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闻声赶来的保安们,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也不禁心生畏惧,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但职责所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握紧手中的警棍,小心翼翼地冲上去。
张翠山见有人阻拦,更是狂性大发,他挥舞着手臂,朝着保安们扑去
。保安们试图抓住他的手臂,可他的力气极大,猛地用力甩开,其中一名保安躲避不及,被他一脚踹在胸口,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而,保安们毕竟人多势众,他们相互配合,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终于将张翠山制服
。他们用粗粗的绳子将张翠山的手脚紧紧绑住,像抬着一头失控的野猪一般,将他抬回了病房。张翠山在担架上仍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着,那模样狼狈至极。
张父得知消息后,匆匆忙忙地赶来。他冲进病房,看着被绑在床上的儿子,双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丝丝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张父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
无奈之下,张父只好再次找到封妙手。封妙手看着满脸疲惫和绝望的张父,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同情。“张先生,之前我曾引荐李大根来为令郎诊治,可当时……”封妙手欲言又止,微微摇了摇头。
张父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诊金之事?我当时心急如焚,竟把这茬给忘了。”张父懊悔地说道,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封妙手微微点头,“李大根虽不是贪图钱财之人,但这也是对他医术的一种尊重。”
张父连忙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迅速转账给李大根。“封神医,我已经转过去了,还请您再帮忙联系一下李大根,无论如何,请他救救我的儿子。”张父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微微颤抖着。
封妙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大根的电话。“李小兄弟,之前的事情是个误会,张父已经把诊金转过去了。你看……”
李大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封神医,我可以再给一次机会,但这次,我有两个要求。一是让张翠山自己来求我,二是在回春堂。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求治之心。”李大根的语气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封妙手将李大根的要求转达给张父。
张父面露难色,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心中满是忧虑。此时张翠山被打了镇定剂,张父怎么呼喊都无法叫醒他,打李大根电话也打不通,只好等明天再尝试联系。
这一夜,对于张父来说,无比漫长。他守在儿子的病床前,眼睛一刻也不敢合,布满血丝。他的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懊悔自己当初对李大根的轻视,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儿子。
每一次看到儿子那痛苦挣扎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锋利的刀割一般,痛入骨髓。
而张母,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瘫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双手不停地颤抖,仿佛风中的残烛。嘴里念叨着祈求神灵保佑儿子平安的话语,声音沙哑而又微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