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本章有令人不适的情节,请注意您的血压(递上降压药)
程子争下意识就要把电话给挂了。
对面的人却抢先一步道:“我昨天晚上看你的直播了,那个男的叫闻柏声是吧?我认得他。”
听到这句话,程子争蹭地站了起来。
椅子被长腿往后一推,发出了难听的呲啦声。
其余四人看了过去:?
程子争突然觉得喉咙很堵,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咬牙对电话另一边的沈秀珠道:“你等一下。”
感受到闻柏声的目光,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壳的边框,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安慰众人道:“没什么,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就回来。”
他害怕看向闻柏声会让闻柏声发现他脸上的异常。
浴室的门关上了。
程子争攥着手机,目光阴沉地盯着面前的浴室圆镜,眸子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什么事?”
沈秀珠啧了一声,道:“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呢,真让我伤心,妈妈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听到她那伪善的语气,程子争很想吐。
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滚,灼烧了起来,一片火辣辣的,翻江倒海。
如果不是因为她提到了“闻柏声”,他压根不会在这听她说这些恶心的废话。
“你别在这假惺惺的了。”胃部一阵绞痛,程子争的后背冒起了冷汗。
沈秀珠语调缓慢,仿佛在说什么高兴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昨晚我看到你的直播有多高兴,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年那个穷小子。”
“好儿子,有了对象怎么不带他来见见妈妈呢?”
她的语气温柔,乍一听还真像个慈母,可程子争知道,她现在的眼神一定是冰冷的。
她就是一条阴魂不散的毒蛇,蛰伏在暗处,随时会用尖牙咬他一口。
袖子下的拳头紧攥到骨节突出发白,程子争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对面的人发现他的失态。
“有话直说,再说这些废话我就挂了。”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并不理会他,继续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欢他,这点可比我和你爸爸长情多了,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她知道程子争恶心程家耀,所以故意咬重了“你爸爸”这三个字。
程子争冷声打断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秀珠咯咯笑了一声,“给我50万,还是之前那个卡号,这点小钱对你这个大网红来说不是问题吧?”
上次发信息还是10万,这次居然开口要50万了,沈秀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程子争冷声道:“你想都别想。”
对面的人嗬嗬笑了起来,声音甜腻到让人恶心,“他知道你是小三的儿子吗?”
“你说我要是直播喝农药,把这些都曝光出去,你的粉丝会怎么看你啊?”
“千万网红的母亲直播喝农药应该是一个大新闻吧?你说会不会上抖音热搜第一啊?”
程子争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这么多年了,沈秀珠还是只会用这招。
他的语气冷沉,一字一句道:“那你去喝啊,死了我正好给你收尸。”
“我这个好儿子一定给你选一个好墓地。”
对面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没过两秒,她又笑了起来,语气中有种稳操胜券的得意。
“你不怕我去找你,那闻柏声怕不怕我去找他?”
程子争嘭的一拳砸在大理石台上,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处的皮肤砸破了,开始溢出一些血。
“你让我死啊?也行啊,不过死之前呢,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儿子程子争和他的好对象闻柏声逼死了我。”
清楚程子争的软肋是什么,她刻意强调了“闻柏声”三个字。
沈秀珠一字一句道:“七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程子争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洗手台上,电话挂了。
他的手撑在大理石台上,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镜子里的人头发湿透了,额头上都是汗,程子争翕动着苍白的嘴唇,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浴室的窄小空间让他想起了那个小房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夏天。
七年前,沈秀珠欠了别人七百四十三万,她向程家耀勒索了一大笔钱,说要带着程子争出国,以后再也不打扰他们一家人。
那时候程子争的外婆王心兰生了重病,她用医药费要挟,逼着程子争跟着她走。
“你不出国,你外婆的病怎么办?你有钱治吗?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她躺在医院等死是吧?”
“你爸已经在让人办手续了,下周一就可以走,刚好让你外婆在那边做手术。”
“你不想出国是因为那个穷小子吧?”
“我都打听清楚了。不是我说,你就算要搞同性恋,也该找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一个寄人篱下没了爹妈的穷小子你也看得上。”
“是他操你还是你操他啊?看你这么饥渴,要不要我介绍几个以前的老客户给你?”
听到她嘴里咒着王心兰去死,还要寻死觅活去闻柏声家门口喝农药,程子争把她掼在墙上,掐着她的脖子,咬牙道:“你这个疯子!”
沈秀珠的头发散乱,太阳穴那个位置上的青筋暴起,她嗬嗬笑了起来,半点也没有被掐住脖子的恐惧,仿佛还有几分喜悦,整个人看上去狰狞可怖。
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出人的神态了,倒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你掐啊!你掐死了我,就等着坐牢。”
程子争手上的力度逐渐大了起来,沈秀珠的眼珠子都凸了起来,吐字都不太清晰了。
“等你掐死了我……所、所有人……都会说你是个疯子……哈哈哈……”
“你……本来……就是神经病……还记不记得那条……叫rico的狗……”
“你闭嘴!”程子争忍不住红了眼眶,经年的记忆像洪水一样涌了上来,覆盖住他的口鼻。
他如同溺在了水里,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能看见沈秀珠漆黑的眼珠和一张一合的嘴。
攥在沈秀珠脖子上的手逐渐加大了力度,她梗着脖子,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喉咙只能发着呃呃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叭的一声,旁边的墙壁上有两个东西掉了下来。
估计是贴在墙上的挂钩太年久了,松动掉了下来,挂在上面的木棍也跟着掉了下来。
这个声音惊醒了程子争。
仿佛被魇住的人突然回过神,他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往后退了一步。
沈秀珠跌坐在地上,撑在地上干呕了几声,像一条差点死在干涸地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着空气,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嘭的一声,程子争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墙上。
他大口喘着气,眼尾的泪水溢了出来,攥成拳头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他刚才居然……真的想对沈秀珠动手。
咳了一会,沈秀珠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指着程子争,开始疯狂大笑起来,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
“你不是要掐死我吗?你怎么不掐死我?!你怕了是不是,你不是恨我吗?你快掐死我啊!”
她欠了那么多钱,无论再怎么撒泼打滚,程家耀也不会愿意给她那么多钱,她还不上钱,国内肯定是待不下去的,只能跑到外面去了。
长期不能回国,那她就失去了程家这棵大摇钱树,没了长期饭票,自然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没有她,怎么会有程子争呢?
既然程子争是她的儿子,那就注定要被她吸血。
程子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疯子。”
沈秀珠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褪了不少口红的嘴唇一翕一张。
“程子争,我可是你妈,你别想甩掉我,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就算是要死,我也会拉所有人当垫背,你的好外婆,你的好男朋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