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行凯急死了,压根没有回应柳老夫人的话,一门心思都挂在了门口的情况上。
“侯爷,不是角门,是正门,正门……”下人见柳行凯脚步匆匆的朝着角门走去,落在后头的下人赶忙喊道。
柳行凯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朝着地上栽去。
常蔓雯就在他的身后,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
人是扶住了,但是她力气小,直接被柳行凯带着砸在了地上,嗯……完美的给柳行凯做了垫背的。
“父亲,母亲,你们没事儿吧?”柳婉茵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惊了一下,下一瞬便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她和丫鬟小厮们手忙脚乱的去扶柳行凯和常蔓雯。
柳行凯得了常蔓雯垫背,他是没什么事儿,倒是常蔓雯,作为被压在底下的那个,疼得脸都白了,面上汗珠滚滚。
“夫人,你没事儿吧?伤着哪儿了?”柳行凯见状也是急得不行,忙问。
常蔓雯强忍着痛,懂事的开口:“老爷,我没事儿,你快去门口看看,绝对不能让事态扩大,咱们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常蔓雯一副为了大局着想的样子让柳行凯很是感动。
“夫人你果然是最懂事的,那我先去看看,让下人送你回屋歇着去。”柳行凯感动的说了一声,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母亲,我跟去看看。”柳婉茵想第一时间见到柳含星,知道一些情况,一咬牙,也跟着柳行凯走了。
常蔓雯见状都愣住了。
柳行凯要去门口控制局面,以免事情变得更加糟糕,靖安侯府的名声受损,这是正常的,可柳婉茵跟去,顶多也就能看个热闹,她完全没有必要着急跟上去。
她疼得脸都白了,柳婉茵都不在意,所以,看热闹比她这个亲生母亲受伤还更重要吗?这闺女真有心吗?
一时间,常蔓雯的心都凉了一大截。
靖安侯府之外。
高门大户前独自叩门的车夫,相依而立的柔弱主仆俩,无奈又执拗的等待着答案,无不吸引着过路百姓的目光。
“早就听说这靖安侯府的嫡小姐父母双亡,不受宠爱,不曾想竟是连三日回门都被拒之门外,不能回家,这靖安侯对侄女未免也太过苛刻了。”
“这柳含星嫁的还是安国公,靖安侯府尚且敢这般相待,真是胆大包天。”
“安国公自半年之前昏迷之后便一直未曾苏醒,靖安侯府分明是知道安国公无法陪柳含星回府,这才故意刁难呢。”
“这柳含星也太可怜了,怎么说也是柳家嫡女,竟落得个有家无法归的地步,真是叫人唏嘘。”
百姓们因为老赵的喊声议论纷纷,言语间充满了对柳家的不屑和对柳含星的怜惜。
不远处,一辆马车低调的停在墙边。
窗帘掀起,江楚臣冷淡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纤细却笔挺站立的柳含星身上。
因着靳源安提醒,江楚臣终是记起来要履行做丈夫的义务,陪柳含星回门。
未曾想,他去找柳含星的时候,柳含星已经离开江府了。
“主子,看来不用你出面,靖安侯府也要打开大门,恭恭敬敬的把夫人给迎入府中啊。”靳源安啧了一声,说。
那一副‘主子你没什么用’的模样,表现得特别明显。
江楚臣倒是没有动怒,只是幽幽道:“源安,我不过昏迷半年,没死,也没换人,你别放肆过了。”
靳源安闻言一个激灵,后背汗毛顿时战栗起来,他张嘴想说话,却听江楚臣道:“推我过去。”
“是。”靳源安不敢耽搁,赶忙按照江楚臣说的去做。
而此时,柳行凯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来到了正门,让人打开了侯府的大门。
厚重的红木门一经打开,沉闷声缓缓传开。
柳行凯一眼就看到了门前敲门的老赵,阶梯下站着的柳含星和乐菱,以及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乌泱泱的,围观看戏的百姓。
柳行凯见状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差点没晕过去。
他身后的下人忙伸手扶住了他。
柳行凯的脑子嗡嗡的:事情到底还是不可控制的闹大了!今天靖安侯府的人,丢定了。
老赵见柳行凯面色漆黑,也是心里发怵,他记着柳含星的吩咐,不敢耽搁,当即行礼,把柳含星的交代又说了一遍。
“见过侯爷,我家夫人让小的问您,您在回门日大门紧闭,可是欺她父母双亡,不愿再同她来往?若是如此,往后她必离侯府远远的,绝不高攀侯府。”
柳行凯闻言更气了。
他心里恨得要命,脸色漆黑,也不管老赵,快步朝着台阶之下的柳含星走去。
走到柳含星的身边,他垂眸看她,眼中全是愤怒的火焰。
柳行凯压低了声音怒吼:“柳含星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是想把靖安侯府钉在耻辱柱上吗?侯府可是你的娘家,你这么害侯府,对你有什么好处?”
此时的柳行凯恨不得吃了柳含星。
柳含星闻言一副受惊的模样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柳行凯,一脸无辜加委屈的模样道:“二叔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怎么会害侯府呢?”
“你还说你没害侯府,你回门就回门,瞎囔囔什么?你看看你身后站着多少看戏的百姓,今日侯府的脸算是被你给丢尽了!”柳行凯咬牙切齿的说。
柳含星像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顺着柳行凯的话往身后看去。
看到身后乌泱泱一群人站着,她惊得晃了晃身子。
再转身看向柳行凯的时候,绝美的小脸已经变得煞白,看着柳行凯的目光全是无措:“二叔,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回来见大门和角门都关着,我回不了家,一时伤心,这才让车夫叩门,想问问二叔到底是什么个意思,我没想到会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我……”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呜呜……”
柳含星将不知情的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眼中全是慌乱和无措,眼中的泪滴滴坠落,格外的楚楚可怜。
那小白兔受惊的模样,实在让人怪不起她来。
便是柳行凯,都因为她的反应而怒气微滞,眼神迟疑。
心里不由得暗忖:难道她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