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三个感叹号,【宿主,原主的记忆里顾致确实挑衅了啊。他确实说了类似的话。】
【原主是恶毒愚蠢,但不是傻子。】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打一个陌生的服务生。】
【是啊,但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现在的新人设?】时宴平静的看着病房里几个人,在意识里和说话,【现在的我可是美强惨哦,不背黑锅算什么美强惨?不隐忍不成全别人算什么美强惨?】
【我现在要攻略池平野啊,要他的好感度啊。】
【我表现的越大度,他的好感度就会越高。】
干巴巴的说:
【可是他的好感度掉了。现在是89点了。】
时宴:【……】
很好。
很有趣。
不愧是自私鬼。
事到如今,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
怎么说呢,池平野这个人是挺符合时宴的xp的。
他要是不喜欢他就好了。
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想下去就要控制不住吐出来了。
自私鬼的“爱”对时宴来说比鸡肋还不如。
他站在病房门口,再一次重申了一遍刚才的话。
在他开口之前,顾致像是被人将了一军,表情难看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变质馊掉的食物。
时宴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一脸见鬼的表情。
但这会儿,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了。
看不到摸不着的底气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改之前的样子,抬头挺胸的去看池平野。
池平野的目光集中在时宴的身上。
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
那无比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萦绕在鼻间。
却不是从他的omega身上散发出来的。
池平野走过去,步履沉重。
无人在意的倒在地上的付薇恶狠狠的看着时宴,用口型威胁他。
时宴瞥了她一眼,低下了头。
池平野已经走到了时宴的跟前,见他低头不肯直视自己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那些清晰又完整的画面,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精神科的诊断让他认清了现实。
那不是臆测,也不是错觉,他本人更没有生病。
重生,穿越,不管是什么,总之他也拥有了未来的记忆。
池平野抬起时宴的下巴,深深凝视着他。
他的眼神无法用简单的语音来形容。
说深情,不是深情。
说怀念,不是怀念。
说痛恨厌恶,也不是痛恨厌恶。
有点类似爱恨交织,又比爱恨交织更加的复杂。
原来,在将来,他和时宴会纠缠那么久吗?
他会一直拖着他,用“薇薇安”和其他被时宴的孤儿来拖着他,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身边吗?
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来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吗?
求而不得的人竟然是他吗?
时宴能感受到池平野的复杂感情。
实时播报着池平野的好感度。
alpha的好感情在疯狂的起伏。
最低的时候只有10,最高的时候一度达到了98.
时宴由此确定,池平野的易感期结束了。
现在的他,是平时的他。
但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般,默默的垂下眼睛,逃避他的注视。
他在伪装。
他把自己伪装成强装坚强的样子,然后一副怕池平野没听清他之前的话样子,再次简单的重复起了之前的那句话。
他说:
“顾致不是那样的人。”
“顾致没有和我说过那样的话。”
“是我,是我脑子不正常,心胸狭窄,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beta就冲动了。”
“是我招惹的他,是我用盘子砸的他。”
“池平野,顾致是个好人。你不要误会他。”
他反复为顾致解释,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
傻子时宴说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池平野的回答。
他心中揪着,忍不住抬头,眼巴巴看向池平野:
“池平野,你信我好不好?”
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忘记了池平野从来不在乎他。
他不应该说出那样冒昧的请求的。
想想池平野之前的质问吧。
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致是什么样的人。
他知道顾致在被打这件事上并不无辜。
可那又怎么样?
他不在乎。
池平野不爱他这个omega,所以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维护他。
这辈子的池平野不在意顾致是不是“完美”的好人,选择了和他在一起,那上辈子的他想来也是一样的。
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担心顾致毁容了,池平野就不会喜欢他了吗?
不会的。
上辈子,人人都说顾致是池平野的真爱,让池平野彻底放下了白月光并打破了好多的原则,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变的。
只要有相处的机会,池平野还会和上辈子一样爱上顾致的。
他把腺体移植给顾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他们有相处的机会了,薇薇安就会出生。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忘记了?
时宴的意识再次开始飘忽,天旋地转,他脚下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池平野和顾致之间的事情,他不应该插手的。
他那么愚蠢,那么笨,除了把事情搞砸,还能做什么呢?
时宴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他再一次垂下眼睛。
他向池平野道歉,为自己不自量力的劝诫道歉,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说:
“我不该多嘴的……对不起。我不会再多嘴了。”
“宝宝……”池平野神使鬼差的选择了易感期的他才会使用的称呼。
他隐瞒了自己易感期已过的情况。
他拥有的未来的记忆告诉他,如果他不这么做,眼前这个失去了腺体的omega会转身就走。
他从未想过,他会爱上时宴这个被他当做替身的,典型上流社会omega。
他脾气骄纵任性,为人又愚蠢恶毒,除了脸,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优点。
他从未想过他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但他切切实实变了。
骄纵任性从他身上消失了。
他卑微的,简直像另外一个人。
一个片段出现在池平野的脑海里――
偏远的郊区,一栋朴素的别墅里满是孩子的笑闹声。
他站在门外,透过镂空的铁门看向里面。
时宴带着一群孩子在别墅前面的空地上玩老鹰抓小鸡。
他扮演老鹰,三岁左右的薇薇安是母鸡,身后跟着一群和他没有关系的平民beta孤儿们是小鸡。
他一次又一次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抓他们,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
他一会儿冲刺,一会儿停下,等孩子们都玩够了,才停下来,哄他们进屋去午睡。
池平野推门进去,看到他咬着嘴唇,捂着小腹踉踉跄跄的走出孩子们的房间。
他没有出声。
他就看着他一个人靠在走廊的墙上,闭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
他认得那个药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看着他用颤抖的手打开药瓶,往嘴里不停的倒。
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omega硬生生将药咽了下去。
那群贱民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他才咽下药,里面就传来了哭声。
池平野印象里水烫了都要大发雷霆的omega撸了一把脸,站直了,他准备转身进去。
他叫住了他。
“时宴。”
他喊他。
omega若无其事的转身,卑微的开口:
“公爵大人。”
他换了一个称呼:
“宝宝。”
omega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一些,他紧张的走到他的身边:
“池平野,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有需要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自己来找你。”
“你等我一会儿好吗?有孩子闹觉,我去哄一哄,马上就过来。”
他没有答应他。
他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拖进了车里。
在车的后排,他们荒唐了一次。
omega全程一言不发。
就好像他一点都不疼一样。
结束之后,他急匆匆的从车里下去,踉跄了好几次。
原来是那个时候吗?
更多的细小片段出现在池平野的脑海里。
他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有更多的,关于未来的记忆被关在了门外,需要有人用钥匙来开门。
但这些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救下这个omega的命。
池平野惊醒。
他看向时宴,omega的脸隐隐发着青,要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和尸体也没什么区别了。
那噩梦一样的场景,池平野没办法回忆。
他强壮镇定,不让惶恐和不安吞噬内心,他说:
“宝宝,你身体不好,我带你去看医生。”
要带他去治病,要治好他的病。
悔恨在啃噬池平野的内心。
他要带他去找专家,找那个给他药的专家。
上辈子的他太过迟钝了,一直自欺欺人,这辈子不一样。
他有机会弥补。
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要治好他,他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池平野一把将时宴拦腰抱起。
“池平野——”时宴惊呼了一声,突然咳了一起。
池平野心中一紧,他看着他唇边的血,开始惶恐:
“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不会像上辈子那样疼死的……你会没事的……我保证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