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不肯,你才想到咱家啊~”
时宴这句话的尾音就是一个波浪。
他拉腔拉调,笑着看着突然站起来,跪在地上的商人。
“国舅比咱家强。”
“也是,那可是太后的亲弟弟。”
商人抖若筛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咱家答应了。”
时宴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知道该怎么回报咱家的是吗?”
商人砰砰砰三个响头下去:
“小人从今日起就是时爷爷您的人了。”
太后的安胎药是动不得的。
安胎药出了问题,商人九族难保。
“你是个聪明人。”
时宴并不为难他。
“养心殿的药你要多上心。”
“时爷爷,小的一定上心。”商人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感激。
时宴轻轻笑了一声:
“你可以走了。”
商人应了。
他走了之后,又有七八个人来求时宴办事。
全部都不是什么好事。
时宴拿腔拿调一番后,全部都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回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咳嗽声。
【77,你在吗?】
时宴询问。
无人回答。
他的萌新系统似乎还没能上线。
包厢门的被人推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官威很重。
和之前那些见了时宴就诚惶诚恐的人不同,他一丁点都不在乎时宴。
自顾自走进来,自顾自坐下。
男人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就皱眉了:
“老陈是怎么办事的?”
时宴根本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嘴里的老陈是谁,但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说什么。
“茶太差了么?”
他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变得温顺又柔和。
他走到男人身边,试探性的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立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他抬手,抓住了时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后用力——
时宴不得不从他的身后走到他的身前,然后就被他拉着跌到了他的大腿上。
时宴:……
:
【宿主?】
掉线的系统终于上线了。
时宴终于找到了可以吐槽的对象了:
【所以,我现在是代替了原着里小皇帝的第三个女人吗?那个内阁次辅唯一的女儿?】
:
【什么宿主?你在说什么宿主?】
好吧。
他亲爱的系统比他还在状况外。
用积分买了一回原着剧情一点都不亏。
至少现在,他不是一头雾水了。
“相爷。”
时宴放柔声音。
他坐在他的身上。
任凭他把玩自己的手。
“奴婢要求相爷几桩小事呢。”
次辅的呼吸声加重了:
“小妖精,你知道规矩的不是吗?”
规矩?
当然。
他当然知道规矩。
原着里,宰相千金被小皇帝的花言巧语迷惑,一心一意想当他的皇后,于是她偷窃亲爹的名帖狐假虎威办事,为小皇帝拉拢人手。
一做就是三年。
起初的时候,次辅对此毫不知情。
后来么,自然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最后,那位次辅千金成了小皇帝的原配皇后。
红颜未老恩先断。
这位相爷家的千金入宫不到三年,就随着亲爹的倒台,成了一个只有名分的空壳子皇后。
她为小皇帝生下了皇长子,那个孩子天生体弱,三月就夭折了,之后,她忧郁成疾,不满半年也跟着走了。
小皇帝将她的病逝栽赃到了太后的身上,逼的已经退居慈宁宫的太后不得不出宫去五台山祈福。
同人太太删掉了所有的后宫。
这位相爷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没了次辅的帮助,一个从圈禁庶民摇身一变成为太子又登基的皇帝根本没有力量和太后抗衡。
所以同人太太把拉拢次辅的重任交给了她设定出来的忠犬太监身上。
忠心耿耿的太监时宴拥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他发现了次辅看自己的目光和曾经的某个禁卫军很像。
为了小皇帝。
为了他的三郎。
他试探性的接近了他。
次辅第一时间给予了反馈。
这位行事作风狠辣,推崇改革,为先帝圈了很多钱的次辅被朝中官员蔑称为福建子,因为他老家就是福建的。
福建有一个特殊产物,就是契兄弟。
这位次辅年轻的时候有四五个契兄弟,每一个都好聚好散了。
这位次辅的背景不是同人太太原创的,是原着里就有的。
次辅倒台的时候罪状之一就是强迫良家子(男子)和自己结为契兄弟,又不按照契约,在人家发育成熟后放人家回去成亲,害得人家断了香火。
一个太监,一个次辅,偷偷摸摸的搅和在了一起。
有了头一次经验(和禁卫军)的小太监成熟了很多。
他利用次辅,拉拢了第一批“不堪”的手下。
很显然,时宴回到了这个时间点上。
他坐在次辅的身上,温柔的说:
“大人的规矩我是知道的。”
“只是我的规矩,不知道大人还记得吗?”
次辅笑了:
“这回,你又想要什么?”
时宴从他身上跳下来。
不管是幼年逃荒,还是入宫后和圈禁时,他都没有吃饱过。
所以,他的身量不是很高,瞧着如少年一般。
他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次辅:
“大人的门生是这次春闱的考官……奴婢家有个远方亲戚都快三十了,还没考中举人……大人能帮奴婢一把吗?”
“只这一件事?”次辅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睛放肆的在时宴脸上身上游走。
“还有旁的事……”
时宴娇滴滴的坐在他的脚边,伸出手抱住他的双脚,把脸贴在他的腿上,柔声细语的把剩下的七八件都说了。
“今儿这么多事啊……”次辅拉长了声音。
时宴的手慢慢的往上。
次辅的呼吸一窒。
一炷香之后。
换了一身衣裳的次辅走了。
时宴打开之前关上的窗户。
他坐窗边的位置,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外头。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眼角突然掉了一行泪。
他快速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若无其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酒楼的后门,停着一个小轿子。
时宴坐进去。
抬轿子的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带着他往紫禁城赶。
时宴回去了。
他回到养心殿,小皇帝的寝室。
“伴伴!”
盘腿坐在炕上读书的小皇帝见他回来,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一把拉住时宴的手:
“伴伴今日过的好么?”
“伴伴在宫外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