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瑜唇瓣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已经把股份转让协议放到了她面前。
女人低头看了眼。
平心而论,这股份她是想要的。
拿了股份,她在中宋的股份占比对一众股东来说就是碾压式的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再怕谁来挑衅董事长的位置。
可无功不受禄。
宋思瑜掀眸看着他:“你怎么没在股东大会的时候进来直接把股份给我,那样你就是帮我坐稳董事长位置的功臣,我也许会感激你,现在我已经赢了那帮老古董,再给我这些股份意义不大。”
男人勾唇反问:“很好奇原因么?”
“有点。”
“因为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能力保住董事长的位置,或者退一万步说,你可以接受梁致远和霍越的帮助,唯独不想接受我的帮助,尤其是在听到那些股东说你六年前是靠男人的时候,你当时心里应该一万个祈祷我不要出现帮你出头。”
她眼底溢出点点诧异。
什么时候,傅东珩这么了解她了?!
狐疑之际,他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更何况,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感激。”
要的不是感激,是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女人没有点明,抿唇道:“我已经是中宋的董事长了,你手里的股份现在给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再者无功不受禄,转让协议你收回,股份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她从椅子上起身。
身高腿长的男人挡在她身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深邃暗沉的眸子盯着她:“你为我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还一个人辛辛苦苦地照顾了她去年,功不可没。”
“女儿是我为自己生的。”
“就算如此,她身体里流着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血液,她也叫我一声爸爸,就当这些股份是我在感谢你当初没有拿掉她,以及你同意她认我这个父亲。”
宋思瑜掀眸看着他。
男人星眉剑目鼻梁挺拔,上帝雕琢的五官每一样单看出彩,组合在一起更是卓越非凡。
面对这张脸,大多数女人很难不动心。
若是再加上不俗的床上功夫,他绝对称得上是男性中的上等尤物。
这也是为什么六年前她为利而来,却丢了心。
从思绪中回神,宋思瑜淡淡笑着:“虽然你要的不是我的感激,但拿人手短,如果我收了你的股份,就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对你冷淡疏离了,你是这么想的吧?”
傅东珩面不改色地陈述:“你可以收了我的股份,继续对我爱搭不理。”
“我拿了你那么值钱的东西,凭什么对你爱搭不理?”
“就凭我爱你,恃宠而骄没听说过么?”
她克制着心尖不受控制的轻颤,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
心知,这男人又开始勾引她了。
给她她最想要的中宋股份,满足她的需求。
说一些女人喜欢听的情话,调动她的听觉系统。
傅东珩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逐步击破她的防守,让她回心转意,达到复婚的目的。
宋思瑜却不想重蹈覆辙。
她不想走上老路,重新爱上一个曾经算计自己的男人,更不愿意把自己喜怒哀乐的调动权,全部交给他。
她现在要做的,是经营好中宋,养好女儿。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傅东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已经看出女人的情绪从动容到冷静,也猜到她还要拒绝,于是率先开口:“这百分之二十的中宋股份你如果不收,来日我们若是因为什么事情闹掰了,就是我威胁你的筹码,收下股份跟我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还是放弃股份留一个后患无穷,你怎么选?”
宋思瑜神色微变。
对于男人的威胁,她觉得不快。
脑袋急加速运转之下,女人缓缓开口:“我按照市价买你手里的股份,分期付款。”
他轻嗤,咬字极重地开口:“抱歉,我只送不卖。”
“傅东珩!”
“嗯?”
宋思瑜瞪他:“你不要欺人太甚!”
男人轻笑:“你见过哪个欺人太甚的,出手就是送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她答不出话。
傅东珩把转让协议塞到她手里,无奈的语气的透着丝丝宠溺:“好了,说了这是为了感谢你给我生了云朵那么可爱一个女儿,宋小姐这么优秀的基因,生出来的孩子换百分之二十的中宋股份,是我赚到了。”
女人重新看了眼那份协议,纠结且犹豫。
他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还是说你非要让我用撤资威胁你,才肯签了这份协议?”
她脸色骤变,看着男人的眼神防备又恐惧。
她总是被他威胁!
他手里有太多筹码了!
傅东珩见她那双眼睛逐渐衍生出诸多情绪,湿漉漉的跟要哭出来一样,心生不忍,喉结微微滚动:“吓唬你的。”
话落,抬手把女人按在椅子上坐下,塞给她一支笔:“签字吧,实在不愿意的话,收了股份之后转到云朵名下,就当是我提前送女儿的六岁生日礼物。”
宋思瑜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
言尽于此,这股份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
她不再扭捏犹豫,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管傅东珩所图为何,中宋的股份拿到自己手里,她也是受益者之一。
不过是以后要看在股份的面上对他态度好点而已。
只要她心如磐石坚定不移,就不怕他纠缠不清。
女人将签好的协议递给他一份。
后者接过,勾唇笑道:“转让手续我会让律师处理。”
宋思瑜没说话。
男人继续道:“虽然我以后不是中宋的股东了,但我还是云朵的父亲,往后不管中宋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我能帮的,绝不推辞。”
“中宋最好永远不用你帮。”
“来日方长,说不定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复婚重新成为一家人了,到时候我帮中宋就是帮自己家的企业,赚了钱也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我会很乐意。”
她抽了抽嘴角:“痴心妄想。”
“你这么想吗?”他漫不经心地笑着:“可我怎么觉得,势在必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