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都要黑了,怎么这么慢?”
看见越成闲终于是带着三个人来了,杜万海终于松了一口气。
越成闲赔着笑道:“这怪不得我,杜员外家这么大,新奇东西又多,对我这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什么刘姥姥李姥姥的,扯那么多,过来!”
陈劲松喝了一声,越成闲忙闭了嘴,走到了陈劲松边上。
“交代给你的事,你就好好办。”
眼见着陈劲松像是在训斥越成闲,杜万海也不好多说什么,背手站到一边去。
“好了,人也都齐了,那我们就准备准备吧。”
“各位,我们挪个地儿。”
底下有人喊道:“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对啊,什么时候放我们走?”有人应和道。
陈劲松示意众人噤声,然后说道:“很快,很快你们就能走了,只不过,走之前,还要你们帮我个小忙。”
陈劲松从扳指中取了个拂尘,递给了越成闲。
“过会儿我们去别的地方,你就带着这拂尘,巡视这四十九人,哪个要在路上有跑路的心思,你就用这拂尘打他一下。”
看来,自己刚刚没有跟着黄韹一起走,而是带回了三个下人,这一举动让陈劲松信任了自己一些。越成闲接过拂尘,心想到。
“师父,这拂尘有什么用?”越成闲仔细看了看这拂尘,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有什么用?过会儿你用了不就知道了?”
说着,陈劲松便带头出了门。
“后面的跟上了!”
杜万海吆喝着,跟在陈劲松后头出了门。
余下院子里四十九人便排着稀稀散散的队,跟在那二人后头。
越成闲最后一个出去,他前面的就是刘长庚。
“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越成闲问道。
刘长庚略带调侃地说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没。”越成闲端着拂尘,摇了摇头。
“我估摸着是要带我们去一个方便举行仪式的地方。”
“仪式?”越成闲低声问道,“是你说的那个法术的仪式吗?”
“应该吧。”刘长庚提醒道,“前面好像有人要跑了,不去看看吗?”
越成闲侧过身子,看了一眼,队伍中段好像确实有人在闹事。
“吵吵什么呢?”
越成闲来到了争吵的地方。
“我要回家!”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越成闲记得他,他差点被人活活掐死。
“师父说了,过会儿有个忙要你们帮一下,帮完你就能回家了。”
那瘦子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就不能找别人吗?我要回家!”
说着,瘦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越成闲,就要跑出去。越成闲眼疾手快,抓住了瘦子的手腕。
“再闹,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瘦子冷哼一声,“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反正我走也是死,不走过会儿也是死。我还不如现在就走呢!”
越成闲说道:“谁说你过会儿会死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道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等我们帮他办完了事儿,他肯定不会留我们活口的!”
瘦子故意喊得很大声,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陈劲松被瘦子吸引了过来,他看了眼瘦子,瘦子怕得低下头去,他又看了眼越成闲,问道:“怎么了?”
越成闲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他说他要解手,我说过会儿到那儿再说。”
“是吗?”陈劲松半信半疑地走开了,“别忘了,有人想跑就用手上的拂尘。”
越成闲连连点头:“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让他们跑了的。”
等到陈劲松又回到队伍最前头时,越成闲才松了口气。
“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瘦子缓缓开口。
越成闲说道:“若是我不这么说,按照他的性子,想必你已经死了。”
“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瘦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我信你。”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一直到队伍停下,都没有人再闹事了,越成闲也就没有用那个拂尘的机会。
越成闲来到了队伍的前头,这是一块很空很大的平地。平地正中间有一口大锅,越成闲估摸着能放下一个人。越成闲站着的位子,正前方是一间小屋,门半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东西。
“师父。”
越成闲将拂尘递给陈劲松,但陈劲松并没有收下。
“你拿着吧,过会儿说不定还有用到的机会。”
杜万海附在陈劲松耳边说了些什么,陈劲松微微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好了,到地方了,接下来还请各位再帮我最后几个忙。”
“去那小屋子里搬些柴火,再打些水来,将这口锅倒满水,然后烧开了。”
“再去几个人,把那屋子中的什么符啊剑啊,都给我搬出来。”
“对了,那屋子里的棺椁,也给我搬出来,别碰坏了去。”
杜万海给众人一一分配好了工作,按着陈劲松的吩咐打来了水,搬来了柴火和棺椁。
“师父,这是谁的棺材?”越成闲偷偷问道陈劲松,“不会是杜员外他爹的吧?”
陈劲松点了点头,“是的。”
“那,师父,这是要干嘛?”
陈劲松敲了敲越成闲的脑袋,“干活儿去,不该问的别问!”
越成闲见问不到更多东西,只能离开了,他找到正在添柴火的刘长庚,对他说了自己刚刚的发现。
“你是说,那棺椁里,装的是杜员外他爹?”刘长庚问道。
越成闲点头,“是。”
刘长庚陷入了沉思,“四十九个人魈,再加上今天又是杜老爷子的头七……”
越成闲问道:“头七怎么了?”
刘长庚解释道:“人死后,魂魄会在头七回来。”
越成闲不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我知道了。”刘长庚一拍脑袋。
陈劲松往二人这里走来,越成闲忙往锅底下添了一把柴火,小声问道。
“你知道什么了?”
“那独眼道士,是想把杜万海他爹的魂抓回来,再封到他的尸体里。”
越成闲咽了口口水。
“也就是说,杜万海是想复活他爹。”
“那人魈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刘长庚神色冷冽,“当然有关系,你以为阴差会无缘无故地放人?人魈就是那道人用来贿赂阴差的,让他们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