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们鱼贯走进礼堂在教师席坐下,邓布利多、那位高个子女士马克西姆和那位山羊胡卡卡洛夫落在最后。
艾莉西娅注意到教师席上还有三个空位,椅背最高最宽的那个位置显然是海格的。另外两个位置的主人是谁,她无从得知。
“女士们,先生们——”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扫视礼堂,“幽灵们,以及远道而来的贵宾们——欢迎来到霍格沃茨。三强争霸赛将在宴会结束之后正式开始,现在,请大家把这里当成家尽情吃喝!”
邓布利多一坐下,长桌上的餐盘里立刻堆满食物。即使平时的菜肴已经足够丰盛,但艾莉西娅还是为今晚宴会上的饮食所震撼,五花八门的。
也许下次跟赫敏去厨房观察小精灵现状的时候,多比会跟她们抱怨这场宴会有多么累人呢——艾莉西娅和妮芙带着赫敏去厨房的时候,赫敏顺势宣传了协会理念,大多数小精灵都显得愤怒又惊恐,只有多比跳出来给赫敏鼓掌。
当然啦,之后她们也带着(胁迫)哈利和罗恩一起到厨房参观,多比见到哈利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哭嚎着抱住哈利的腰——就像要把腰折断。她们费了许多力气才把哈利从激动的多比手中解救出来。
一盘海鲜大杂烩吸引了艾莉西娅的目光,她盛了一点,试探性地喝了一口,鲜美的味道萦绕舌尖。
“这是法式杂鱼汤,很好吃的。”菲伊说,“我之前和爸爸妈妈去法国玩儿的时候吃过这道菜。”
“但是——我麻烦你现在别露出那样幸福的表情,艾莉。”菲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要表现得愁苦一点,这样贾斯廷那家伙就不会跟咱们抢这道菜了。”
艾莉西娅抬起头,朝贾斯廷瘪瘪嘴,说,“不好喝……像……像……”
艾莉西娅想不出好的比喻。嘴里还残存着微辣肉汤与香草料包的鲜香味道,她怎么能用这样一张嘴说出诋毁法式杂鱼汤的话呢?
“像贾斯廷堆在寝室八百年不收拾的臭袜子。”厄尼接话,不动声色地将法式杂鱼汤推向艾莉西娅。他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示意艾莉西娅附和。
“对对对。”艾莉西娅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
“对个胖修士的大肚皮啊!”贾斯廷红了脸,“艾莉西娅你又没来过我们寝室,对什么对!”
菲伊朝他做鬼脸,“虽然没去过,但我们可以想象,贾斯廷,邋遢鬼!”
贾斯廷愤愤地瞪厄尼一眼,埋头吃盘子里的黑布丁。在斗嘴中占据上风,厄尼神清气爽地挺胸抬头,长出一口郁气。
在宴会开始约莫十来分钟后,海格从教师席后的一道门溜进礼堂。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朝哈利挥了挥。
“他果然去料理那些炸尾螺了,是不是?”菲伊紧皱着眉头给自己舀了一大勺法式杂鱼汤,“哎哟,真不好吃,但是我们可不能浪费小精灵的心意……”
“希望海格还没发现炸尾螺爱吃什么,那群家伙长大了可不得了。”艾莉西娅顶着贾斯廷怀疑的目光,一边吃汤一边嫌弃地不停咂舌,“这味道可真奇怪。”
就在这时,贾斯廷突然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艾莉西娅和菲伊之间的一点。
两个女孩回头看去,只见拉文克劳长桌上的那个布斯巴顿学生摘下围巾,一头银亮的头发直垂腰际。长桌对面的迈克尔·科纳嘴角流出一串南瓜汁。
待到那个布斯巴顿学生转过身来,惊呼声更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漩涡一般,吸得人魂直往里坠。
“她美得就像个媚娃!”菲伊感慨。
艾莉西娅看着那个女生走向格兰芬多长桌,然后在罗恩几乎喷出火来的痴迷目光中,端走一个盘子。当她行走时,许多男生像白痴一样转过脑袋盯着她。
菲伊下意识看向希斯,后者的额头都快抵在长桌上了。
“其实希斯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是不是?”菲伊说,“他就算看看那个布斯巴顿的媚娃也没什么,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你确定?”妮芙正在吃一块牛奶冻,“就算他像别的男生一样直勾勾、傻愣愣地盯着她也无所谓?”
“无所谓啊。”菲伊把叉子狠狠插进一块布丁里,水一般的布丁碎溅了满盘,“既然希斯·邓肯不把他的性命当回事,那么我也无所谓了。”
“啧。”
艾莉西娅的目光飘向德拉科,他紧盯着克鲁姆的侧脸,耳尖通红。看来在德拉科那里克鲁姆的魅力更大?
“你好——”红袍撞入艾莉西娅的眼帘,她抬眼望去,能看见那个德姆斯特朗学生轮廓分明的脸庞,以及一双苔绿色的眼睛。
“我是扎伽利·谢德夫索夫·米哈伊洛夫斯基。”战士般坚毅的眼神化成一汪碧水,他这样自我介绍。
菲伊发出兴奋的起哄声,苏珊一根手指竖到嘴边示意她安静。
长到恐怖的名字和那人别扭的发音让艾莉西娅头晕,她礼貌地微笑,“你好,艾莉西娅·科林斯。”
“不过我没记住你的名字……”艾莉西娅尴尬地扯唇,“抱歉。”
“啊……”扎伽利摇摇头,“不必抱歉,艾莉西娅。谢德夫索夫是我父亲的名字,米哈伊洛夫斯基是我的姓氏,所以,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扎伽利就好。以及,希望你不会介意我直接叫你艾莉西娅。”
“好的,扎伽利。”
两人的手友好地握在一起,下一秒,艾莉西娅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扎伽利弯腰,烛光从他的脸侧流泄而下,越过扎伽利的宽肩,落在艾莉西娅的手背上。
电光火石间,艾莉西娅想起邓布利多教授向马克西姆女士行的那个吻手礼。
扎伽利铁一般的大掌钳住她的手。艾莉西娅立刻将手抽出来的概率为零。
那颗长着浓密的深红色短发的脑袋离她的手背越来越近,艾莉西娅屏住呼吸,宛如一个等待利刃落下的死囚。
轻柔的触感出现,带来些微的痒——扎伽利的睫毛扫过她的手背,嘴唇则落在扎伽利自己的拇指上。艾莉西娅松了口气。
“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艾莉西娅,”扎伽利直起身子,眉头紧锁,用英语交流对他而言似乎十分费力,“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当然!欢迎!”艾莉西娅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勉力做出一副大方开朗的模样。
扎伽利笑着朝艾莉西娅点点头,回到斯莱特林长桌,几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拥着他大声说起周围人听不懂的话。扎伽利红着脸打开朋友们的手臂。
克鲁姆那张严肃的脸上也露出笑意,他拍拍扎伽利的肩膀,看向艾莉西娅的眼神温和许多——至少不再摆出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公事公办的表情。
德拉科对克鲁姆乃至德姆斯特朗的善意快速消退了,他往远离克鲁姆的方向挪了挪屁股,大声对布雷斯说,“我真希望你够年龄,布雷斯,你要是能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就好了!让有些人长长见识!不是有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就能叫勇士的!”
“别抬举我了,德拉科。”布雷斯配合他,理了理胸前的银绿色领带,“我哪里够格当勇士,我只是在对待女士这方面略有心得,不会像个粗鲁的野人一样动手动脚。”
“你刚才——”扎伽利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想说的单词,他用蹩脚的英语指控布雷斯,“你刚才分明对许多位小姐都——都——都很——轻浮!”
扎伽利对布雷斯的不当行为由衷地感到恼火,这股怒气一点也不比德拉科的怨气少。
“你懂什么——”德拉科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被咽了下去。他冷哼一声,不再热情地挨着克鲁姆坐。
妈妈不让我去德姆斯特朗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德拉科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