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事情,杨氏自己阴险毒辣,都是怂恿陈氏去做的。如今陈氏没了,她也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爪牙,跟玉鸾倒是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彼此面上都还算过得去。
此时却又出了一件事情,便是宣国公爷,年老体迈,因病势沉疴而去了。
消息一出,殷府内众人自然在葬礼上哭成一片,只是低垂着的双眼中都不免透出几分算计。
葬仪才一过,大房跟二房就急着要分家产了,他们甚至要平分,被宣国公夫人镇压了下去,险些被这些人的厚面皮给气笑了。
她进宫搬出嘉景贵妃来亲自出面,方才止住了几房的纷争。
杨氏心眼子极多,见势不妙,就要强占西侧院,表示他们一家子一直住着的。
宣国公夫人却是宁愿多给些钱,也不愿两家挨得这样近。料想得到的,大房日后在外惹了事,自家也得跟着遭殃。
她的不愿被杨氏看出来,后者越发得意。这时还是玉鸾出了主意,让人纵火,直接把西侧院烧个干净拉倒。
如此一来,大房没了可争夺的院落,虽然也疑心是有人故意,可没有证据,也只得悻悻收拾物件,离开了宣国公府邸。
二房更好对付,二公子和二房的娘子们早就厌倦了跟一大家子住在一处,没有自家隐私的日子。一分家就抢先拿了一些国公爷的私人藏品,变卖了也是一大笔银钱,收拾东西离京去过悠闲日子了。
分家过后,府里各处都乱糟糟的,还有被烧得干净的西侧院要收拾残局。
宣国公夫人年事已高,玉鸾便挑起了管家的大梁,将事情都井井有条地安排下去,虽然乱,却也各人有差事,乱中有序。
只是到底事多繁杂,没几日少女就在给管事妈妈们训话时晕厥过去。
等她再度醒转过来时,就见殷叙紧绷着眉眼,担忧之中又透出几分喜色来。
她眨了眨眼眸,微微茫然,就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了?”
殷叙伸出指尖握住她的手,语气柔缓地叹出一口气:“怎么能把自己累得这样呢?也是怪我,一直在处理父亲留下来的差事,没有多留意你……”
少女见他如此,倒是忍不住弯眉浅笑,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傻丫头,你有喜了。”
什么……少女睁着一双圆润的眸子,指尖不由得轻轻抚过自己还看不出形状的小腹,指尖触及一片温热。
她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眸,有喜了……真的吗?
秋绣端着保胎药进屋来,见她一脸紧张又不可思议,不由得弯唇笑道:“夫人大喜!大夫说了,您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只是因您身子骨虚弱,这孩子也有几分不稳,静养过头三个月,就稳稳当当的了!”
原来……她前段时日在祠堂中时总觉得饿得快想吃东西,原来是有喜了。
她抬起双眸,望向青年一双含情的桃花笑眼,也跟着不由得轻轻一笑。
你侬我侬,情意相依。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明德二十三年春,玉鸾有喜。
冬日里,她诞下一对龙凤胎,府中上下,无人不欢喜。
大雪皑皑,但春日总会降临。听说符山王病逝,符山王妃也病重,缠绵病榻,不久之后病死。世子继位,府里却有一位疯了的先王侧妃。
她整日里口中念叨着“我要做王妃”、“我才是世子的真爱”……最后被新的符山王下令,胡言乱语直接处置了。
前世的一切都随着冬日里的寒风渐渐远去,少女坐在自家后花园的凉亭中,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在雪地上踉踉跄跄地学着走路。身边坐着她的此生挚爱。
一切晦涩不明的过往阴霾都远去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而她想获得的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白首偕老,此生不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