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有点点巧,也有那么点点不巧。
陈晨和成敏都举手了,然后,她们猜拳都猜赢了,这就有点儿尴尬,因为她们似乎还没能地冰释前嫌。
看得出来,双方都有点膈应。
裴清往讲台看去,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再关注陈晨了,只通过自己同宿舍的舍友,得到些零散的消息,听到说她和阿鹏走得很近。
最终,成敏先找了个理由,把机会让出来了,没去。不过陈晨也找了个理由,也没去。所以,真正的最终是,她们两个都没去。
这可把喜哥乐坏了,他本来猜拳猜输了,结果没想到还有第二轮?而且他还赢了?
最终的最终,喜哥和韦紫妮,还有锁哥,他们三个一起去的晚会。
也许他们能有个好夜晚吧,裴清不知道,因为他也没去过。
——
青鸟附是建在山上的学校,它是怎么建成的,也许能隔着窗户参照一下对边的房地产开发,因为那里是个小山坡。
看来他们还要先在山坡的顶上削出一块平地来,然后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裴清看得见,但说不通,他又不是搞土木的。
青鸟附建得高,高一年级又是在四楼,所以,即便是在教室,临着外边的视野也是一览无余的。
这也是为什么,放烟花总能勾起大年初八返校的学生们的眼欲,因为这里的观景视角实在是太好了!
裴清瞅了两眼窗外,然后又低头继续看他的资料去了,知识还是不太丰足,还需继续补进。虽然,他相信自己是个天才,但他不太能相信自己能天才到乔布斯那种地步。
第二节晚自习过半,裴清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会回答一下来自前后左……不,没有左,他的左边是墙壁。时不时会回答来自前后右各方向的问题。
也许是被国立带起来的风气吧,总之,越来越多的人对向他问问题不那么介意了。
好像说反了?无所谓的,反正裴清也不介意别人来问自己问题。
后门传出声响,被人打开了,有人回头去瞅,然后又立刻转身、噤声。
肖姐开始绕圈,看上去是在视察学习情况。今天晚上她是看一班晚自习的,顺便来看看自己班很合理。
不过,她似乎不止如此。
她在走到裴清位置边时止步停住了。
裴清放下自己从打印店里打印来的文献资料,厚厚一沓a4纸,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得益于未来时间线里的“前人”,他其实已经找到方向了,现在只不过是在补补自己相关方面的空缺。
肖姐伸出手指挑开纸张,象征性的动作,她连字都没看清楚,毕竟是倒着看的。
不过她也不想管,因材施教,裴清不是寻常学生,也不是寻常人。
今天下午的时候,英语老师最先找出了裴清的答题卡,然后把他的答题卡全部改完,客观题完美,主观题,也就是作文,远远超出了中学生的水平。
换句话说,一百五十分,就是他该得的分数。
至此,除了语文的一百四十二分,他已经达到了其八科全部满分,总分一千零五十他就只丢了八分。
面对这样的学生,老师还能教他些什么?
肖姐又看到他桌子上的果盒,但她同样的,已经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情了。
肖姐:“裴清,你出来一下,老师有事找你谈谈。”
“哦。”
裴清应一声,站起身,回头偷瞄一眼低着头正在做作业的沈佳梦,望到她的抬眼,一个小小的眼神交汇,就很令他意足。
然后,他和肖姐一起出了教室。
但肖姐没有带他往办公室方向走,而是往另一边走了,也没在饮水机旁的大走廊边上停留。
肖姐:“清,你知道你这次的成绩了吗?”她还是用那么亲切的称呼。
裴清:“就差英语了。”
肖姐:“成绩下午的时候已经出了,你觉得是多少呢?”
裴清先是一笑,然后说:“一百五?”
肖姐:“看来你很有自信嘛!”
还好还好,大实话罢啦。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因为不能影响到别班的同学。
肖姐:“是这样的,清,这次找你不是老师跟你谈,是董校长还有刘校助他们要找你谈。”
裴清噢了声,听起来有些意外,但其实他并不那么意外。
之前还想着以自己的这种成绩能不能让校领导找自己约谈呢,现在不就来了?
也挺磨叽的,要谈早点谈咯,非要等到自己这次考了全科满分才来?至于语文,语文的事那能叫事么?四舍五入也该是全科满分了吧。
从四楼的这头走到三楼的那头有些距离,肖姐继续说着“老师也不知道他们会和你谈些什么,他们事先没有通知我,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
“不过你别担心,老师等下会和你一起进去的。”
“嗯。”
裴清才不担心,他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淡定极了,还隐隐有趣。
肖姐继续和他说着,大都是平常性的交谈,没什么值得一提。
——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校长办公室,而是学校会议室。很大喔,有点电视上公司董事会内味了。
裴清默默想着,在想象中勾勒自己未来公司的模样。
肖姐:“董校长,我和我的学生到了。”
坐在对边主位的是穿着中山装的白发老头,他脸上洋溢着热情:“哎好的,麻烦你了肖老师,你们坐,坐!”他抬着手示意。
来时会议室的门是敞开的,现在得关上了,裴清最后一个进来,门是他给带上的。
然后呢,看到自己这边的真皮座椅……
他心血来潮,咳,明人不说暗话,有点想跟那位董校对着坐。
关于董校长,裴清知道些事情,对董校长的印象并不只是局限于往日他在校级集会上的发言。
这些他都是从子豪那里听说的,那家伙是青鸟附的老油条了,从初中开始就在这读书,新生军训都经历了两次,初一一次,高一一次。
董校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六七十岁吧。当年川汶地震的时候,学校接收了一批来自灾区的小学生,那段时间,董老头兜里的糖果从来就没断过,每天都到那个班级去探望,把糖分给小学生们。
裴清对这个老人的印象还算可以,当然,当他在讲演席上吧啦吧啦个不停的时候除外。
而且,董校长不是实际意义的校长,是名誉校长,从名词释义上说,他是不参与学校管理的。
所以,应该,只是说应该,校方在学生眼中的种种不合理,与董校长都没有太大干系。
这也是裴清对他印象不错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