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活。”一之瀬回答，听起来很吃力，“对结果不满意，但我们也没冒风险，之前搬箱子我还赚得更少呢。”
    “但这次可能是大好机会！”弘美抱怨着回头看向李昂，“我取消你的决策权。”
    “你不能。”李昂反驳，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会告诉纯。”
    “我会告诉纯我做了什么，如果我见到他的话。”李昂的回答听上去有点孩子气。
    这暂时平息了争吵。
    “对不起，李昂。我知道纯最近……很难相处。”
    “是啊。”李昂同意，叹了口气。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一之瀬把车停在公寓前，李昂很感激。他的手臂还在疼。他无视了别人的目光，把他的新宠——重机枪从卡车上搬下来。重机枪真的是个庞然大物，他只用一只健全的手臂几乎举不动。
    他拒绝了弘美的帮忙，把重机枪抱在怀里，拖进了公寓。进电梯时，他收获了不少目光。
    一台重机枪，两千欧元，一袋子里塞满的其他武器，还有和维克多的关系。代价是杀了群人，还差点死了几次。
    李昂走进屋内。纯又不在。他把重机枪放在客厅桌上，挺喜欢它摆那的样子。然后他瘫倒在沙发上。
    他的手臂还在疼。他躺下，睡着了。
    等等……“该死！”他跳起来咒骂，“该死该死！”他责备自己，真是个笨蛋！“我忘了检查他们的车库里有没有车！我本可以有一辆新车！该死！”
    第二天，当李昂出去慢跑时，他几乎是哼着小曲的。他的口袋里多了些钱，等级提升了一级，还多了一个属性点和技能点等待分配，而且手臂也不再疼痛。
    他当然没有犯下诸如忘记寻找新车这样的重大错误。不，那肯定是另一个诚干的。
    绝对是。
    捣毁那个清道夫巢穴，在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尽管在痛击他们之后，他的道德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困扰。
    毕竟，清道夫是怪物。因此，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太过自责。只要走进一个清道夫的巢穴，目睹里面被撕裂的人体残骸，任谁都会毫不迟疑地采取杀戮行动。
    现在，他只需要找到更多的清道夫。他沿着街道慢跑，一边策划着。
    他考虑过去找和歌子打听消息，但最好还是放松一下，让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毕竟，他刚刚杀了很多人，立刻再去寻找目标下手可能对他的心理健康不利。
    于是，他慢悠悠地绕着街区慢跑到健身房。沿途经过的每一台设备，他都会尝试用“ping”进行快速黑客攻击来练习。是时候训练了！就算他还不能直接提升快速黑客技能的等级，他也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高智力。
    而且，经过一个小时的慢跑到达健身房后，他还会有时间对着沙袋挥汗如雨！
    回到家中，冲了个澡后。
    想到自己在健身房的升级，李昂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街头斗士技能升级！
    达到4级的感觉棒极了。结合擒拿技能，他觉得自己在肉搏战中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信。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对抗那些拥有巨臂的生化人，但如果被清道夫抓住，他相信自己能够幸存下来。
    坐在沙发上，他先看了看他的宝贝——重机枪，然后又看向了无线电。
    他提醒自己，要关注智力的提升。尽管摆弄重机枪听起来很有趣。
    他真的需要尽快提升到能够进行网络入侵的程度。
    智力的提升，主要来自于训练“突破”和“快速黑客”时获得的经验，这是他发现的最稳定的方法，尽管过程缓慢。
    他需要提高网络入侵的能力。如果能侵入那个生化人的光学设备，或者直接关闭他的赛博装备，与那个生化人的战斗会轻松许多。
    于是，他又踏上了城市的街头，每经过一台自动售货机，就尝试着使用“ping”进行入侵和突破。
    那一晚，他收到了四次智力经验值增加的通知。
    但还没有达到升级的门槛。
    这种重复性的行为几乎让他感到有些单调乏味，但每次收到经验值增加的提示时，他都会感到一丝慰藉。
    而且，由于他几乎破解了遇到的每一台自动售货机，偶尔还能从中获取一些小零食作为奖励，这也让这个过程增添了几分乐趣。
    接下来的两天，李昂除了磨练技能外几乎没做其他事情。
    他甚至开始在入侵自动售货机时尝试悄悄行动，训练自己在黑客入侵的同时如何最佳地移动以保持隐蔽。
    虽然他还未因忍术得到任何回报，但考虑到他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假装潜行...
    他尽量装作没人能看到他这副傻样。
    这还让他有机会在城市中慢跑时锻炼体能，但枯燥的训练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清道夫巢穴袭击之夜后的某个夜晚。
    一之瀬在喝酒。他还能做什么呢？他仅仅几个小时的工作就赚了比为庄三郎大人工作好几天还要多的钱。
    但他知道自己做不了诚做的那种活。当他跑腿或为那些年长的虎爪帮成员做杂务时，他会跟他们聊天。他们经常喜欢聊，聊过去的差事，聊经历过的枪战。
    所以他很清楚袭击清道夫巢穴有多危险。当然，如果你全身义体化，你可以做到。清道夫通常不是最好的战士，也不是装备最精良的。
    但他们全副武装，都准备好要杀了你。枪战听起来很酷，直到你身处其中，而对手也开始反击。
    “怎么了，小子，自从你回来后就一直在瞪着杯底。”其中一位年长的虎爪帮成员一边说着，一边将他的啤酒罐放在一之瀬旁边的桌子上。“说真的，你看起来像是要喝死你的啤酒似的。”
    “畠村……我今天接了一个朋友的活。然后……”
    “啊。你失去什么人了吗？事情搞砸了？”
    “不，恰恰相反。在我到达之前，一切就已经结束了，我只是……清理现场的。仅此而已。”
    “嗯。所以你赚了些轻松钱。是什么让你心情不好？”
    “叫我去做那份工作的朋友。他……啊，这听起来真傻。我嫉妒！他从医院出来，就开始接我做不了的活。他比我年轻！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独自清空整个清道夫巢穴的！？我不明白！”
    “独自一人？你确定？那……”
    “是的，我确定。他直到一切都结束才叫我们。我们应该是他的伙伴。我是说，如果他说他要尝试袭击清道夫巢穴，我会让弘美盯着他，因为那太蠢了！”
    “啊，我明白了。他做了不可能的事。做了你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
    “是的。”他咕哝着，怒视着手中的啤酒。
    “小子，我实话告诉你。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做那样的活？这不正常。他肯定是边缘行者。”
    “我知道。他……我的目标是成为边缘行者，而不是像他那样。诚以前从没想过这个，而现在？他已经在做了。”
    “别犯傻了，小子。你不想成为边缘行者。他们燃烧得灿烂，但只有一般人寿命的四分之一长。你的伙伴？他不到二十岁就会死。如果他已经在干这种事了？十六岁之前。别活得像那样，一之瀬。慢慢燃烧，更久一点。相信我。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我见过很多伙伴，无论男女，他们比我更能打，但也比我更容易死。”畠村说着喝了一口啤酒。
    “我觉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是啊，嗯。记住，成为边缘行者是有代价的，那种技能水平，那种愿意把生命置于险境的意愿？”畠村摇摇头。“如果他是你的伙伴，那你尽力帮忙就好，但要清楚界限。边缘行者并不总是意识到对普通人来说什么是危险的。我最接近死亡的那次，就是因为支援了一个边缘行者的伙伴。为此我挨了不少枪。”
    “如果我想那样呢？成为边缘行者，大展拳脚，证明我不是只会跑腿的？”
    畠村稍微点头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那就要准备好被利用，小子。像工具一样被利用，像武器一样被利用。做跑腿的并不坏。至少你知道一天工作后你会回家。而不是因为方便就被丢弃。”畠村的建议听起来很个人化，像是来自亲身经历。
    一之瀬不确定他是否能接受。放弃他的梦想，放弃成为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