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涵倒是不必,但不妨切磋一番。\" 店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容可掬地说:\"你刚才说是民国之物?但我并不认同。毕竟在民国时期,烽火连天,局势动荡。瓷窑必然受到波及,怎可能烧制出如此精致的器物呢。\"
\"老板此言,似乎有点强词夺理了。\" 林之笑道:\"依你所言,那市面上那些精美的民国瓷器,岂不都成了假货?虽说光绪时期的瓷器确实在晚清瓷业衰败中焕发生机,官窑瓷器胎体厚实,质地细腻洁白,的确佳作频出。\"
\"然而在我看来,这物件虽好,却绝非光绪官窑之作。\"
林之拿起笔架山,细细审视,评说道:\"老板你看,这器物表面看似厚重致密。然而,仔细查看,仍可见诸多微小的棕眼,暴露了工艺上的缺陷。即便优良,与光绪官窑相较,定有差距。\"
\"反观民国年间的民窑,因自负盈亏,反而创作了不少精品。\"
林之滔滔不绝:\"当然,考虑到光绪与民国相距不远。你要说是光绪末日的作品,我也懒得与你争执。\"
\"若是这样,不如说是宣统年间的吧。\" 店主哭笑不得地提议。
\"呵呵,老板,那咱们就不争论了。\" 林之轻笑道:\"无论是晚清还是民国,时间跨度也就几十年。笔架山并无款识,你说是晚清我说民国,无非是价格问题。反正,这物件肯定非官窑出品,你坚持要价一万,我只能说遗憾了。\"
\"行,那就不再争辩,我稍让一步。只要九千,东西归你。\"
\"老板,你这哪叫让步,连半步都算不上。\" ...
林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轻声道:“你退一步,那我便进一步,两千一,以星辰之力为证。”
“小友,你此举未免太过精明。”店主摇头,不满地回应:“我已让出星辰碎片一千,你却仅增星尘一百,岂非视我如稚童戏耍?”
林之一愣,对店主突然使用的神秘方言略感困惑,但还是领悟了其含义。
随后的情节无需详述,二人间的拉锯战展开,你来我往,持续了十几枚月轮的交替。
实则议价,便是揣摩心绪的艺术,彼此试探对方的星辰底线。这是一场耐心的较量,先失冷静者即败。
“五千颗星辰。”
最终,店主坚定地给出了这个价格,不再动摇。
林之见状,微蹙眉宇,起身,轻声询问:“五千颗星辰,你是否接受?”
“莫非有误?”俞飞白低语问道。
“并非如此。”林之摇头解释:“只是因这物件品质出众,且能与魁星砚台、名门古墨相得益彰,组成完整的文人书房套装,故而替你争取罢了。”
“唉,那就以星辰支付吧。”
俞飞白长叹一声,无力地让店主收起星辰笔架。
店主见此,反而劝说道:“小友,你不必嫌贵。此物定是晚星纪之物,五千星辰实乃物超所值。若非对你颇有好感,我又怎会割爱出售。”
“当年,我在此处受……”俞飞白挑眉,正欲斥责几句,泄愤之际。
林之一把拉住他,摇头示意:“勿言。”
“何事?”
俞飞白满腹疑惑,出门后才诧异地问:“他将民国之宝伪造成明代真品,使我受骗,如今抱怨几句也不可吗?”
“你这般自揭伤疤,只会让人嘲笑。”林之低语:“况且,你确信当年在此,被蒙蔽买了伪物?”
“当然,永发古董店,我会铭记于心……咦,怎会是永丰古董店?”俞飞白咬牙,猛然回首,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他们走出的古董店门前,巨大的招牌上,“永”字异常醒目,以异界的符文描绘,飘逸而充满古韵。然而,“丰古董店”的字样相较之下小了几分,却是标准的古老文字,清晰可辨。
然而,此店确是永丰古董店,而非俞飞白口中的永发古董店。
出现这样的误会,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是俞飞白记错了,将永丰记作永发;要么,就是他混淆了两家店铺。
林之似笑非笑:“细思一下,店内的布置与当年无异乎?尤其是那位店主,是否就是当年欺骗你之人?”
“这个……”
俞飞白紧锁眉头,沉思着,犹豫地回应:“似乎,恐怕,可能……并不是此处。我只是瞥见了‘永’这个字便疾驰而来。况且时光荏苒,能记住店铺名字已是不易。再说,店内的陈列是可以随时变换的。至于掌柜……确实已非当年之人。”
“如此说来,是我们弄错了。”林之轻轻一笑,仿佛释然了。
“折腾了半天,竟是个大误会。”林之哭笑不得,“幸好你没抱怨,否则就出丑了。”
“别提了,快走吧。”
俞飞白羞愧得无地自容,拉起林之,欲逃离这片尴尬之地。
然而,林之并未动弹,他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表情,缓缓开口:“飞白,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吗?德叔有位朋友在此开设了一家古董店……”
“记得……”俞飞白困惑地眨眨眼,随即面色大变,惊恐道:“你别告诉我,这家店的名字叫做‘永丰’。”
“尽管巧合,但事实如此。”林之畅快地笑道:“如果整个古董市场上,再无第二个‘永丰’古董店,那么这里便是无疑了。”
俞飞白既羞且急,忍不住抱怨:“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呢?”林之笑道:“你一直在念叨‘永发永发’,我觉得耳熟,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还没看清招牌,你就拉着我进来了。”
俞飞白一时语塞,但瞬息间,他又庆幸起来,眉开眼笑:“还好还好,刚才我们什么也没提。而且,我们还花钱买了件东西,应该不算冒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