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咚……”
刹那间,高德全的手一松,布袋里的金币“哗啦啦”地洒出大半。数十枚金、银、铜质的西林荣誉金币立刻在地面翻滚跳跃,不停地旋转。
“全部都是西林的荣誉金币?”高德全瞪大了眼睛。
这时,林之微笑道:“德叔,就算西林的荣誉金币再多,也不能视如垃圾随意丢弃啊。”
“你在说什么呢。”
高德全瞪了林之一眼,又疑惑地说:“这么多的金币,我觉得大部分可能是伪造的。”
“德叔,你这是陷入了偏见,还没鉴定就全盘否定,这样可不对。”林之摇头,俯身抓起两三枚金色的西林荣誉金币,放到高德全眼前。
与此同时,林之嬉笑着说道:“德叔你看,这是纯金的西林荣誉,拍卖价超过两百万。现在我便宜些卖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真的是金的?”高德全皱眉,拿起一枚,细细端详起来。
乍看之下,金色的西林荣誉金币与铜质的色泽相差无几,但高德全一上手便察觉到两者在重量上的显着差异... ...
研习了许久,高德全察觉到这枚金色的西林赏功硬币,除了质地沉重,无论是形态还是铭文,皆与铜铸的真品西林赏功大钱无异。显然,它们只是金属材质的差异,同出一模所铸。
“现今的仿造技艺真是登峰造极了。”高德全过了一会儿,感叹道,“几乎以假乱真,就连我也无法辨别真伪。”
“德叔,这些都是真实的西林赏功硬币。”林之无奈地回应,“为何你不肯相信呢?”
“并非我不愿相信,而是不敢,也不能信。”高德全轻轻一叹,沉声说道,“林之,你知道对抗整个行业的后果吗?”
“我明白。”
林之苦笑:“飞白说过,扰乱规则的人,会被所有人视为公敌,往后在收藏界将寸步难行。”
“你能理解就好,尽管飞白在琐事上不那么可靠,但对大局的判断还是准确的。”
高德全略感宽慰,同时严肃警告:“若让这些西林赏功大钱流入市面,就如同引燃经济危机,会造成难以预测的严重混乱。整个行业会动荡不安,甚至相关机构也会介入调查。到那时,一旦追查到你头上,你很难全身而退。”
“他们可能会直接以扰乱经济秩序或涉嫌欺诈的罪名把我打入牢狱。”
林之领会了其中的严重性,但又满心无奈:“我明白后果严重,所以没敢把这些硬币展示,而是全都带了回来。不过,这些东西该如何处理呢?”
“保留下来吧。”
见林之明白了,高德全满意地点点头,提议道:“大约每十年左右卖出一枚,其余的留给子孙,或是捐赠国家,换取美名。毕竟,按道理讲,这些硬币本应归属国家。”
林之一怔,佯装不解:“德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高德全微笑道,“到现在还想隐瞒?硬币入手,单看包浆我就知道了。况且,数量众多,且整体品相优良,不可能是流传已久的物件。只有一种解释,这些都是最近出土的古物。”
“呵呵,德叔真是眼力非凡,洞察秋毫。”林之笑道,毫不掩饰地恭维。
“别只说好听的。”高德全挥手说,“老实告诉我,这些是你亲自挖掘的,还是别人挖了转卖给你的?”
“德叔,请放心,我还没卑劣到盗墓的地步。”
林之连忙澄清:“这些东西是在盐亭时,我偶然得到一张藏宝图,经过详尽的研究,才找到了埋藏的地点...”
“藏宝图?”
起初,高德全肯定不会相信,但随着林之展示证据,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是泛着神秘光芒的藏宝图卷,还是古籍、地域秘录中刻画的奇异文字与神秘地貌,都构成了一条隐秘的线索,没有数十年的探秘研究,无人能将其串联起来。
“因此,我可以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林之感慨道:“那些先辈们已走了漫长的九十九步,只差最后一步便能揭开秘密,却不幸离世,真是命运弄人啊。”
“这就是天命,人力有时而穷,我们又能如何呢。”
这时,钱老放下手中的翡翠龙印,平静地说:“说来,如果不是林之你锐利的目光,察觉到了藏宝图和古籍上那些非同寻常的印记,这些珍宝,包括这枚大西王朝的翡翠龙印,还不知要沉睡多久才会重见天日。”
“诚然,虽是无心之举,但寻找宝藏终究打扰了亡者的安宁。”
微微点头后,钱老话锋一转,提议道:“所以我建议你找个合适的时机,重回那片土地,将遗骨妥善收殓,给予正式的安葬。”
“钱老请放心,我立刻联系飞白,让他帮忙处理此事。”林之连忙回应:“当然,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敬意,我日后会亲自再去一趟。”
“你自行决定就好。”
钱老笑道:“年岁大了,就更看重这些,你们年轻人别觉得我过于守旧就好。”
“这不是迷信,只是寻求一份心安罢了。”高德全连忙笑道:“况且,林之取走了人家守护数百年的宝物,理应有所回馈才是。”
“我这就去安排……”林之连连点头。
此刻,高德全转移话题道:“钱老,您看过了翡翠龙印上的铭文‘梦已启航★清逸尔雅’,有何感想?”
“绝佳之物啊。”
钱老眼中闪烁笑意:“原本我就确信这枚龙印是古董,但听林之讲述的经历后,我可以断定,这就是张献忠在武昌自立为大西林,或是蜀地称帝时所用的御印。”
“我也这么认为,这种螭虎钮造型的玉玺,唐朝之后似乎就未再见,恐怕只有号称黄虎的张献忠才会重新雕刻并使用。”
高德全笑道:“张献忠这人,好听点是起义军领袖,其实不过是山贼一类。这类人个性鲜明,又不像李自成那样有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文士辅佐,所以他的御印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正因如此,不论后人如何评判,在数千年的中华历史中,朱元璋独一无二。”
钱老轻笑:“汉高祖刘邦在反秦前至少还做过亭长,有萧何、曹参、樊哙这样的官吏和朋友支持。而朱元璋则是真正的白手起家,打下江山。相较之下,李自成、张献忠若非政治需要被刻意捧高,哪会有今日的声望。”
“钱老,您说的高评价已经是过去时了。”这时,林之微笑着接口:“现在除了教科书,人们对李自成、张献忠的评价不仅不高,甚至颇有贬低。”
\"哦,智慧的钱老,您对此已有见解,我明白了,时移世易,如今在这魔力充沛的时代,无论是皇室的意志,还是民众的祈愿,都期盼安宁,不复有像李自成、张献忠那样的动荡因子。因此,法则宽松,允许众人对他们的记忆淡漠。”
“我祈愿,他们永被贬抑,不再被崇敬……”
钱老意味深长地说完,便笑道:“好了,我们先享用晚餐,别让佳肴冷却了。”
高德全和林之自然没有异议,陪伴钱老步入了魔法灯照耀的餐厅。
晚餐丰盛异常,却以照顾钱老口味为主,略显清雅。而林之近期饱尝魔法野兽的肉类,此刻反觉清淡的食物更胜一筹。
钱老却仅尝了半碗饭,便搁下筷子。若非林之了解这是他的养生之道,或许会误以为他食欲不振。
此时,钱老饮了口秘制的骨髓豆乳汤,轻轻擦拭唇角,接着笑容满面地说:“林之,我听说你在盐亭的所得,除了那些奇异金币和一块神秘玉玺,还有一件无比锐利的兵器。飞白在通话中对其赞不绝口,说什么吹毛断发,斩铁如泥,历经千年,依旧寒光熠熠……确有此事吗?”
“大致无误。”林之笑道:“飞白的每个词单独来看都没错,但串联起来,似乎有些夸大其实了。”
“这话有何深意?”钱老略感困惑。
“我们推测这把兵器是南北朝时期,由北方胡夏国开创者赫连勃勃所铸的大夏龙雀刀。”
林之缓缓解释:“然而,飞白的父亲俞将军认为,尽管此刀确实是大夏龙雀刀,但在某个时刻似乎经过了重新淬炼,故刀刃略显脆弱。切铁如泥不在话下,但过度使用,恐怕会折损。”
“原来如此……”钱老和高德全都兴趣盎然,用完晚餐后,便请林之取出大夏龙雀刀共赏。
然而,与林之和俞飞白对冷兵器的狂热不同,钱老和高德全只欣赏了一会儿,认同了俞将军的观点后,便让林之收刀,继续探讨那块玉玺的奥秘。
“代沟啊,这就是代沟。”
林之握着闪烁寒光的大夏龙雀刀,手指滑过如水波般的花纹,不明白为何钱老和高德全无法领略其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