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称我老梁便可,莫要言‘梁老’。”
梁化栋见陈飞进门又唤他“梁老”,无奈之余忙纠正。
他并不乐于被人如此尊称,因为他尚未达到那种境界,无论学识、声望或是年岁皆然。
如今陈飞直呼其为“梁老”,实属过于抬举。
毕竟陈飞乃内科主任,此地位非同寻常,称其“梁老”未免过誉。
“罢了,勿纠小事,讲正题!”
陈飞面容一沉,语调严峻地说道。
他厌恶冗言,也不喜避重就轻。
他要了解的是内科的状况,而非如何称呼梁化栋。
梁化栋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过于执着于细节,陈主任必然关心科室事务。
而此事确系科室之内务,且非同小可。
只是并非关乎病患,也与救治无关。
“主任,王副院长引荐了一位中术师,希望内科接纳。”
梁化栋神情庄重地告知陈飞。
陈飞一听,不禁皱紧了眉头。
王副院长,他相识。
这位负责中术内科的副院长,是直接管辖医院的高层领导...
按理来说,副院长埃尔德里奇引荐的中洲医师,都不会是庸才吧?
为何梁化石对此犹豫不决呢?
此处需提及,梁化石此刻身负内科新血招募的重任。
新一批的中洲医术学徒,以及各边陲村落推荐的医师,全数经由他初次筛选。
这便是梁化石忧虑的根源,因他正肩负此职。
副院长埃尔德里奇亲自找上他,使他深感困扰。
“那位医师很年轻,而且是副院长埃尔德里奇的侄子!”
梁化石接着说道,揭示了前一刻凝重神色的原委。
听到这话,陈飞才恍然大悟,为何梁化石先前神情如此严肃。
原来埃尔德里奇副院长意在推荐其侄子加入中洲内科。
“他侄子的才能如何?”
陈飞不动声色地追问,若实力出众,也并非不可接受。
所谓选贤不避亲,凡有能力的中洲医师,内科都会欢迎。
但若此人本事不足,医术更是糟糕。
那么埃尔德里奇副院长此举,恐怕会引来非议。
“这…该怎么说呢?”
梁化石觉得难以启齿,实在无法坦然言说。
那不过是个混迹市井之徒,哪算得上真正的中洲医师?
陈飞见梁化石的反应,便洞悉了他的心思。
梁化石心中并不愿答应埃尔德里奇让其侄子加入内科,却又担忧副院长的报复,于是陷入两难之地。
“这样吧,若埃尔德里奇副院长再提此事,你就让他来找我。我是内科主管,最后决定录用谁,我说了算。”
陈飞并未让梁化石为难,主动将责任担在自己肩头。
内科的兴衰,团结与否,风气好坏,作为内科主管的他责无旁贷。
绝不容许任何败类混入,破坏团队的和谐。
即便是埃尔德里奇副院长的侄子,也不例外!
这道门,决不能敞开。
否则中洲医界一旦腐朽,乌合之众横行,又如何一致对外抵御西疗资本?
梁化石瞪大眼睛望向陈飞,未曾料到陈飞竟主动揽下此事。
他原以为陈飞会置身事外,不单是陈飞,任何人都会避而不谈。
毕竟插手此事,便意味着挑战埃尔德里奇副院长的权威。
没有人是愚蠢的。
而陈飞却毅然承担下来,对副院长的权势毫无畏惧。
这让梁化石深感感动,也略带感慨。
如此年轻,便有这般魄力,不愧是能治愈急重症的年轻中洲医师。
陈飞担任内科主管,靠的确实是实力,铁打的能力。
“主管,其实我……”
他欲告诉陈飞,自己也有勇气抵抗压力,不让埃尔德里奇得逞。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陈飞挥手制止。
“不必多言,我去坐诊了。”
“快到八点了!”
陈飞未容对方有机会,将身披的绒绒兽皮斗篷挂在办公椅旁,换上一袭洁白的法师长袍,踏入了内科施法区的幽邃走廊。
这是他在内科施展疗愈术的第二个日子,也是首个完整的历练日。
然而,或许是临近庆岁节的氛围,今日已是寒冬腊月的二十八,明日便是岁末之夜。
因此,内科的病患寥寥无几。
整个上午,陈飞仅诊治了五名患者,其中有三人受寒疾困扰,他施以草药秘方\"麻黄汤\",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
午时降临,陈飞略感困倦,乏味无比。
咚咚...
此刻,诊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飞的倦意瞬间消散,向门外点头道:“请进。”
他原以为是病患到来,却见推门而入的并非求医之人,而是长老吴新阁。
“吴老,您怎么亲自来了?请坐!”
陈飞见状,连忙起身,指向一旁的乌木长椅示意。
吴新阁挥手示意,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羊皮纸信,递给陈飞。
“陈主任,这是一份谢礼,请您收下。”
吴新阁沉声说道,面色凝重异常。
他未落座,只是站在门口,不动声色。
陈飞望见那信封,心中首先想到的是金币。
然而信封如此轻薄,显然并非金银之物。
“吴老,这是...”
陈飞满心疑惑地指向信封,并未立即伸手接过。
若不明其意,他不敢轻易接受。
吴新阁明白陈飞的顾虑,特别是对于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纪律问题是他的底线。
“哈哈,陈主任放心,这不是任何污秽的贿赂。”
“打开看看,一切就会明了。”
吴新阁依然执着地捧着信封,递向陈飞。
这次,陈飞并未推辞,也无法拒绝。
他接过信封,轻轻展开,抽出其中的一片羊皮纸。
薄薄的纸张,与a4相似的大小,上面用精致的羽毛笔书写了一行字迹。
诚邀陈飞同志于1978年2月12日,农历初六,莅临松陈旅馆,参加首届松陈地域全体中医同僚集会,暨中医草药研讨盛会。
此函一份,可携两人同行。
笔触优雅,但让陈飞更为震惊的是内容,以及邀请的对象竟是他自己?
尽管不清楚松陈地区的首届中医全体同仁集会与草药研讨是什么性质的会议,但他猜测应是中医交流的盛会。
只是这样的盛会,竟会邀请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参与?
自己能胜任吗?
吴新阁看着陈飞惊讶的神情,抚须笑道:“陈主任,你是陈县人民医院内科的主任,如果你都没有资格参加,又有谁能有呢?”
“松陈地域管辖五县一自治区,县级医疗机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家。”
“你作为陈县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难道还不够资格吗?”
\"再者,你的疗愈之术出类拔萃,就连我束手无策的病患,也被你一剂药唤醒,仅此一项,你就具备了参赛的资格。\"
吴新阁吴老的话语中,充满奇幻世界的智慧。
然而,陈飞心中仍存疑虑,试图表达出来。
\"可是……\"
陈飞话音未落,吴老面色一沉,低沉地说道:\"陈飞,这是质疑我的决定吗?\"
\"绝无此事,我怎敢质疑您的裁断?\"
如此重大的指责,陈飞无法承受。
\"很好,我静待你在松陈秘境的显现。\"
见陈飞否认,吴新阁脸上重展笑颜。狡猾如他,不给陈飞再次开口的机会,旋即离去,步伐矫健,身影瞬间消失在视线之外。
陈飞立于诊疗室外,凝视着手中的神秘请柬,无奈地微笑着自语:\"这究竟是何等奇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