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军一开始就是想吓唬一下她们,让她们吃个教训。
见她们都向楚恬和自己赔礼道歉了,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不少。
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一个男的又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楚知青,你怎么说?”乔建军给楚恬递过去一个台阶。
楚恬面无表情道:“乔队长,他们这样不是一回两回了,真的很膈应人。
我天天忙着建设大队,总有这样的人给我添堵,真是影响心情。
而且,我觉得这样的歪风邪气不能助长,很影响咱们知青队伍团结向上。”
乔建军略一思索,看向两人:“那就罚你们每个人赔楚知青两块钱!
楚知青,你看这样行吗?”
楚恬见两个人如丧考妣的表情,淡笑着点头,“那就谢谢乔队长为我主持公道了。
不过给我两块钱就行,剩下的两块钱,作为知青点的公费好了,过年过节还能给大家添个菜。”
乔建军觉得还是楚恬想的周到,这样大家都得到了实惠,监督力度就更大了。
一直处于观望中的其他知青,这下也是心服口服了。
像赵劲这样自带滤镜的铁憨憨,觉得楚知青有铁饭碗,人家根本看不上这“三瓜俩枣”的。
像谭启文这样有点脑子的,觉得楚知青这牌打的相当漂亮,以后谁也不敢说她坏话了。
谁要是再找她麻烦,就得忍痛割钱,两块钱那可是能买10多斤苞米面或三斤猪肉了。
看谁还能这么舍得代价嚼舌根?真是一劳永逸,他都怀疑这是楚知青和乔队长做的套了。
李红梅将院子里的官司听的一清二楚,心有戚戚焉,她一开始不屑与楚恬为伍,现在是更不能跟她打交道了。
她觉得楚恬跟乔建军沆瀣一气,在知青点就要只手遮天了,以后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何婉婉从县城回来,正好看了个尾巴,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
早上本来不想跟付建华和程雪娇,一起坐牛车去县城的。
但她攒了很多物资,急需脱手,等她好不容易找到黑市的时候,正赶上严打,黑市暂时散了。
那也不能白跑一趟,只能去附近的厂子家属区,兜售物资。
费了半天功夫才挣了20多块钱,还被街溜子给盯上了,只能到别墅里躲避。
等把他们甩了,才敢去供销社购置物资,钱票有限,只能算计着花。
顾宴天天喝凉水,她买了一个暖壶,一下去掉了12块钱和3张工业票,又买了不用票的桃酥、奶糖、沙琪玛等。
等到去国营饭店打牙祭的时候,手里就剩2块钱了,她只能花几毛钱点了一碗素馅馄饨面。
竟然还碰见了付建华与程雪娇,他们俩连她都不如,俩人分吃一碗素面……
还舔着脸要上她这来打秋风,让她没好气的呲嗒了一顿。
看来没有自己给送物资,他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看着就解气。
回到大队,将买的东西给顾宴家送去后。
她就回了知青点,看见楚恬要盖房子,她也忍不住羡慕了。
她揉了揉因为背东西勒的发疼肩膀,给自己打气,要更努力的赚钱,好早点盖上大瓦房结婚。
至于楚恬当上小队长的事,不是很在意,她将来是要考大学的,不会扎根农村搞建设的。
到时候土地改革,生产队取消,包产到户,小队长还有什么用呢?
付建军与程雪娇也看到知青点不远处,有不少人在忙碌,得知楚恬姐弟要盖房子。
觉得姓楚的丫头傻透了,一个女人家盖房子不是平白便宜了娘家弟弟吗?
常娟娟见程雪娇他们回来了,打个招呼,又将院子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这俩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现在也看不清形式,得罪楚知青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那会来事的早上去巴结了。”
她见程雪娇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想起来她们新知青初来乍到的时候,她被楚恬打了一巴掌。
有些讪讪的安慰道:“你之前不是跟楚知青道歉了吗?这几次你跟她说话,她也很是随和。
我看楚知青不是记仇的人,你放心好了。”
程雪娇轻轻应了一声,她听到“巴结”两个字,有了点灵感。
楚知青现在是越来越能耐了,当了小官不说,还自己出钱建房子,少说也得100多块钱呢。
她不图别的,“巴结”下楚知青,求她将自己分到第四小队磨洋工去好了。
天天跟付建华在一起,她得求双倍的人帮着做工,这和原来的想象一点也不一样。
付建华明显是软饭硬吃,关键前几天又让楚知青看到,她和别人“眉来眼去”。
从前她感觉理所当然,现在她少有的廉耻心在作祟,竟然生出几分窘迫之感。
还有最关键的事,付建华太抠门了,今天竟然只点了一碗面条,分给她的汤多面少……
晚饭过后,借着今天发生的事,乔建军将这几天琢磨的一个章程拿了出来。
语气严肃的念了一边,条理清晰,赏罚分明。
主旨是在维护知青点知青团结友爱,不能给先进同志拖后腿。
之后让人抄写了几份,每个屋子都张贴了一份。
楚恬觉得有了今天的事,以及这个章程,知青点能够清净一阵子了。
晚上她将之前农具改良的方案,进行了收尾工作,不仅画了图纸,还写了一个说明材料。
方便后续制作的时候,让农机站或者机械厂的技术人员能看明白。
又写了一个申请材料,主要是申请开一张介绍信,现在都是公对公,不允许私人买卖。
在京城的时候,跑京城第一制衣厂的业务,也是外贸部跟制衣厂对接的。
依然得拿着大队的名头行事,要不人家都不带接待她的。
出了空间,她扯过被子,翻个身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的时候,楚恬被隔壁的动静吵醒,接着她们女知青的窗户被敲响了。
“刘明喜不见了!”乔建军往日里平稳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