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雪沉吟片刻,点头,“可以,我和你去,章鱼,守着上面。”
“啊?我的任务又是看家。”喻年看了一眼自己的触手,耷拉着眼尾,“我要是小狼或者小狗,是不是就可以跟你一起去了?”
宿雪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了一眼喻年,对季岭说,“小狗,你先去,我两分钟,过来。”
“嗯?”季岭点头,“行。”
直到季岭人影已经消失在树丛之间,其余部下也按照宿雪的吩咐在树林里埋伏起来。
宿雪看了一眼喻年泛红的触手,他现在已经不讨厌这些带着吸盘柔软的肢体了。
“大章鱼子。”
宿雪拉起一条和他手腕差不多粗的触手,放在手心里,“不会痛,但有,触觉?”
“嗯……”喻年不自觉地挠了一下头发,别扭道,“算是吧……触手除了痛觉其他浅感觉和深感觉都有,还有一点味觉……”
话音刚落,宿雪抓起触手的尖端,亲吻了一下。
他的唇柔软温热,许是没好好喝水的缘故,一点湿润的感觉都没有,干干净净的触感。
喻年体表皮肤爆红,吓得一下放出十几条触须,像个木桩子似的愣在原地:“小狼小狼……你、你为什么亲我的手?”
宿雪很快松开,挪开脸,“你说,塞塔,亲吻表示,友好。”
“感谢你,最近,教我说话。”
“还有。”
宿雪头顶的狼耳朵竖起来,抖动了两下。
“大章鱼,好生物。”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耳根子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和武器装备,一溜烟消失在喻年面前。
只剩下几根飘在空气里的狼毛。
亲吻表示友好……
友好……
喻年简直要昏厥过去。
那、那是他当初为了不挨打胡扯的啊!?塞塔根本就没有这种习俗!!!
-
季岭站在建筑工地外缘,小心翼翼地朝里探。
地上零零散散堆着水泥粉和砖块,有些淋湿了雨水已经凝固在地面了,到处坑坑洼洼地。
也没见到什么人影。
“小狗。”
宿雪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头顶粘了几粒苍耳。
他抬手拨弄掉,脸上的热潮还没消散干净,“情况怎么样?”
季岭没看出来端倪,“看着没什么人,建筑物内装和外装都没做,全是土坯房,不方便隐藏,每一层楼梯和拐角的走廊是视野死角,按我推断的话,人和武器应该在地下层。”
“地下。”宿雪皱眉,“地下,危险,没法逃。”
季岭点头,摸了摸下巴,“感觉氛围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
“会不会,埋伏?”宿雪问。
季岭沉吟片刻,“你觉得打得过吗?”
“没有我,打不过的人。”宿雪眼神坚毅,他今日带了一把很短的刀,方便在这样狭窄的建筑物里行动。
“行。”季岭也不是会畏战的人,“我从东边的那个小仓库摸进去,你走南边的地下库入口,从下往上,最后我俩到顶层楼道见。”
说完,他拿出一只很小的耳麦递给宿雪。
“这个是范围内的通讯,不会被任何手段屏蔽,遇到事叫我。”
“嗯。”宿雪接过耳麦戴上。
这种感觉很新奇,他从前都是单独行动,突然多了个队友,宿雪不太习惯。
分头后,季岭迅速进入小仓库。
里面都是些建筑材料,几个大油漆桶里空荡荡的,装着烧灼过的木炭灰尘。
季岭伸手试了试,还留着点余温,大概是两三个小时以前灭的。
啧。
季岭摸了下后腰上别着的刀刃,这是他从宿雪的小仓库里摸出来的。
往前是一条漆黑的走廊,两边是透明玻璃窗门,玻璃板上的防撞胶还没撕下来,破破烂烂地贴在门面上。
“小狗。”
耳麦的宿雪突然出声,“我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地下层。”
“嗯。”季岭眉头皱紧,“我这边情况很难说,刚刚找到了刚灭的炭火。”
“要我过来吗?”宿雪问。
“不用。”季岭贴着门板,耳朵竖起来, “你继续往上搜,我一个人溜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
通讯结束,季岭从兜里掏出一枚钢镚。
建筑顶层透光,一束热辣的日光打在面前的空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季岭却明显能感受到隐隐涌动的杀气。
“啧。”季岭无奈地扭动脖子。
他环视一圈建筑,片刻后铆足力气抬手把硬币抛出去。
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声,几十道人影从对面破门而出,手里拿着棍棒武器,“来了!抓住他!!”
季岭拔腿顺着还没安装完毕的扶梯往楼上跑。
粗质的水泥地扬起灰尘,季岭甩开身后人几十米,二楼和一楼的结构大差不差,季岭游刃有余地绕着柱子跑,边躲开身后抛过来的武器。
临到悬台边缘,季岭看见外面空地上提前埋伏着等他的人。
“哇,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季岭晃了下耳朵,明媚一笑。
就在下方的人蓄势待发准备抓捕他时,季岭轻巧一跃抓着钢架后空翻上三楼的平台。
“操!”
下方的人气急败坏,连忙往室内跑,“抓住他!别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