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呈也没有一口答应:“她愿意再说。”
“行。”盛迹迟点头。
他也不确定时染会不会愿意去盛家,她的想法自己也没法捉摸。
挂了电话,盛景呈转回了科技室。
很安静,只听得见稀稀碎碎的声音。
商染还在捣鼓那些小型玩意儿,盛景呈进来了她也没回头,只拿起个和指甲盖差不多大小的小东西打量了一下,然后又往旁边一扔,像是在扔什么垃圾一般。
盛景呈不扰她,去沙发那边坐了会,顺手处理了一下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他看得随意,有的滑一下就过,有的会多看两秒,然后不紧不慢地回个嗯。
最后一条又被他当骚扰信息已读不回的时候,手机顶上的通知栏突然跳出了条陌生信息。
他的眼皮子掀了掀,单手握着把通知栏往下滑了滑,然后睇眼瞥着那条信息的内容。
片刻后,他睨着那条信息的眼眸尾线轻挑,拇指指腹一滑,当没看见。
他搁了手机,然后看了看商染的侧影。
又过了一个小时。
商染关了显示屏,也没管工作台上没有规则随便摆放的东西,只是录了个数据就回了身。
没往椅子那儿看,她知道那儿没人,就连她的外套都被盛景呈拿到了沙发那块儿。
她没有马上朝沙发那儿走过去,只是抬起眼望了过去。
其实盛景呈已经睡了一小觉,但不知道为什么,商染转身那一刻,他恰好睁开了眼。
因为刚睡过,他眸间颜色浅了些,薄唇微抿着,神态间尽是刚睡醒的惺忪。
商染看了他两秒,然后抬脚。
见她过来,盛景呈稍微坐正了些,原本交叠着的腿都放了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过来。
直到商染到了他面前,他长臂一伸,把她往前一拉。
商染没太料到他这个动作,腿下微跄了一步,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侧坐到了盛景呈的腿上。
有些措不及防,她的黑发滑落到脸的两侧,还未抬眼,她的下巴被人挑起。
“你……”
商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上了唇,头被迫微微仰着和盛景呈接吻。
没有闭眼,盛景呈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又难以言喻的情绪,只觉得自己坐的这个地方对她来说不太对劲。
盛景呈一手圈住商染的腰,一手轻握住了商染的手腕。
他察觉到了商染出现的微微异样,始终没有往前进一步,只是温柔舔舐着她柔软的唇。
过了一会,他离开商染的唇,眸子也睁了睁,低垂着看商染的眼睛。
这么近和盛景呈对视,商染的目光动了动。
盛景呈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安抚似的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肤。
“染姐,接吻是要闭眼的。”他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情绪起伏。
商染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说什么,唇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坐在盛景呈腿上,她有些不太自在,被他圈住的身子动了动,眼皮子也压了下来:“我下来。”
她说着,手腕从盛景呈的手里轻轻抽出,然后要下来,但盛景呈没让,收紧了她腰上的力。
商染没成功下来,刚刚那一瞬的异常在盛景呈离开她的唇之后消失了大半。
她看向盛景呈,两秒后忽地扯扯唇:“我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要闭眼。
闻声,盛景呈空着的那只手动了动也缠上商染:“那染姐下次记得。”
商染答应得还挺痛快:“成,那你放我下来。”
“不放。”盛景呈拒绝得也十分干脆。
“……”
商染听笑了:“盛爷,我是高冷人设,你让我坐这儿,算娇妻?”
她这一说,盛景呈莫名笑出了声:“娇怎么配得上染姐?”
“不过,妻是早晚的事。”他挑起眉头。
商染一哑。
感情这方面上的事儿,她发现她确实比不得盛景呈能说。
因为这不仅要胜人几筹的语言能力,还要厚一点儿的脸皮。
她不腼腆,可这些事她也是第一次真的接触。
“盛爷如此能说会道,不如去当个算命先生?”商染拖长声音。
“染姐的提议,可以考虑一下。”
商染多看了他两眼,觉得好像可行。
已经七点了。
盛景呈和商染没有在东苑待,只多待了一会就离开东苑返回了拂居。
拂居从下至上的灯全亮着,带着周围一圈都是亮堂堂的。
二楼那儿,叶战五个人轮着已经搓了好几个小时的麻将。
这一句周影下场,到周年了。
让出位置的时候,周影还装模作样地为自己输掉的钱痛心了好一会,惹得明开几人直骂他装逼。
周寂倒是最平和的一个,鲜少真开口骂人,但还是时不时能用嘴补上个两刀。
几人玩得开心,门也没关,一阵一阵地欢乐声传到外面,一时沉迷于赌博,以至于盛景呈出现门那儿的时候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直到没有参与这一局的周影感受到了背后的嗖嗖凉意。
他搓了搓手,然后壮着胆子回头。
盛景呈站在门那儿,两眼透着凉薄地睨着这边。
“盛爷。”周影声音一抖。
“八条!”叶战甩出牌喊。
他背对着门,甩出麻将之后,又照常摸了一张岔在自己的牌里。
对面,周寂抬起了头。
不是因为叶战打的牌,是因为周年刚刚那一声“盛爷”。
看到门边的盛景呈之后,他的脸色一紧:“盛爷。”
“盛爷不在,你喊什么?”叶战瞅他。
瞅完周寂,他发现哪里不太对劲,然后看向旁边这几个人,都一脸忐忑地望着自己身后。
到了这会,他才感受到了身后有什么不太寻常的气息。
他犹豫着,犹豫着,缓缓转头。
看到身后人的那一刻,他半秒都不踌躇站起身立马出声:“盛爷!”
跟盛景呈这么多年,叶战十分清楚肯定是因为刚刚他们太吵了。
盛景呈扫了一眼周寂几人:“不能小声就滚回去打。”
“好!”
“是!”
“明白!”
“是!”
“明白!”
五人一个接一个地马上开口。
盛景呈没再理他们,抬脚便走了。
……
凌晨一点。
苏照和苏栾下了飞机。
即使是凌晨,京城的喧嚣却是一点没有减。
霓虹闪烁依旧,点亮着城市的各个角落,冬日的风穿梭大街小巷,袭走一片片冷空气。
盛景呈和商染都休息了,他们没有打电话给二人,来前也叫人来接了。
车子停在了机场外头,苏栾和苏栾先后上了车。
在飞机上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苏栾这会精神特别足。
她瞟了眼开车的苏照:“哥,拂居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