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只有疏歉这个名字,在裴宴的口中,是很不一样的存在。
裴宴提起她,瞬间整个人状态就上来了。眉眼都带着笑意,像是和这个名字的主人有很深很甜蜜的羁绊一样,他夸赞着她,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她是很白白净净的一个女生,身上很有韧性,厨艺特别棒,性格也有趣,你见到她肯定也会喜欢上她的。”
她仍旧记得裴宴对疏歉的形容,他说“也会喜欢上她”,“也”字当时就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因此,这个名字当时就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见到疏歉的第一面,她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认出了疏歉,和她素人身份没有关系,是她身上特有的那种气质,就像裴宴形容的那样,坚韧的小白花,在风中摇曳生姿,在场的几位女嘉宾中,疏歉真的很引人注目,以素人身份,在一堆明星中依旧闪闪发光,丝毫不逊色。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
以往裴宴身边也有别的女人,前赴后继往他身边凑,但只有疏歉给了她这么强烈的感觉,她竟然觉得,裴宴会喜欢上疏歉很正常。
初来乍到,介绍自己的时候,谈絮让大家喊她“絮絮”,不要喊她“姐”。疏歉也是第一个喊她“絮絮”的人,但疏歉越是这样,谈絮就越讨厌她。
其实,她也不喜欢这样不光明磊落的自己,只是为了裴宴,她控制不住地散发着对疏歉的敌意。
今天晚上,她没能收到裴宴的短信,最大可能,裴宴是发给疏歉了,她真的是很嫉妒了,这两天的观察中,疏歉都没有为裴宴做什么,谈絮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疏歉得到了裴宴的另眼相待。为什么她陪伴裴宴这么久,反而得不到裴宴的喜欢。
都说人心中有一杆秤,以前裴宴都是把重砝码加在谈絮这一边的,只是,这一次,裴宴有了喜欢的人,便毫不犹豫的将重砝码放到了他喜欢的人那一头,谈絮怎能接受得了。
只是,谈絮对这一切无能为力,正如以前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义无反顾的追逐裴宴好多年,现在她也控制不住裴宴的心,让那颗心不要为别人而动。
她什么都做不了。
尤其是当听到裴宴说不后悔的时候,那种无力感更强烈了。
“不会后悔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呜咽的尾音,好难听。
裴宴伸手,似乎是想要拍拍她的头,却停顿在半空中,最终还是选择收回,连同最后一丝希望,也残忍地不给她了。
“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裴宴说完转身就走了。
徒留下谈絮在原地,消化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是不是衣服穿少了,好冷啊。
谈絮环抱住自己,蹲下来缩成一团。
等她回房间后,收到了节目组的信息,说要做个简单的谈话采访,于是就出现了她说要走的那一幕。
编剧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暖暖的,温度很高,似乎透过衣服,给她传递来源源不断的热量。
谈絮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已经决定好了,明天一早就走了,违约金今晚会打到约定账户的。”
“对于给节目组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
谈絮的声音低低的,好像是大哭了一场之后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一揪。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节目组自然也知道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力挽救了,看谈絮现在的状态,从昔日昂扬的霸王花,变成了傍晚萎靡不振的牵牛花,节目组也没人舍得质问责怪她什么了。
她违约是真,愿意承担违约责任,赔付违约金也是真,只能说她和这个节目没有缘分。
导演叹息道:“你想清楚了就行。”
谈絮垂眸:“我想的很清楚了。”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才要离开这个节目。
离开导播室,谈絮上了二楼,她在二楼中间的观影区站定,却是抬腿往右边方向走去。
“谈絮心情是真不好了,现在脑子估计都是懵的,方向都走错了。”副导演盯着屏幕,看见谈絮走向了她房间的反方向,便对着导演说道:“她要走也好,就她目前这个状态,留下来反倒是对谁都不好。”
导演没说话,眼睛继续注视着大屏幕。
谈絮最终在2b区站定。
站了好一会儿,她伸手似乎是想要敲门,只是敲门的那只手怎么也没有落下。
谈絮转身往回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是,我没看错吧,她刚才是不是站在了疏歉门前,还想要敲疏歉的房门啊,她要找疏歉?”
“是不是要找裴宴,结果找错了门啊。”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也感觉是找裴宴,她没理由找疏歉啊。”
“那她也没理由找裴宴吧,他们两刚才不都已经聊过了吗,还有什么好聊的。”
节目组工作人员纷纷攘攘地讨论着,一个个都猜测着谈絮去2b区是要找谁,当然,这个问题还是要去问谈絮本人才能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副导演挠了挠头:“要不,去问下谈絮?”
编剧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非得知道吗,我倒是觉得留点悬念也挺好的。”
其实编剧是不想再去追根究底地刨问谈絮了,今晚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导演思忖良久,还是同意了编剧的意见:“刚才账户里已经收到了谈絮的违约金了,我们和她就已经正式解约了,不用去打扰她了。”
副导演:......
怪不得你能当导演,而我只是个副导演呢,学到了。
编剧:......
她和这种现实的利益至上的人说不了一点。
第二天一大早,疏歉起床,正要下楼,却看见了站在楼梯口旁边的谈絮,以及她身旁的大行李箱。
“你......”
疏歉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谈絮打断了:“我要走了,这个给你。”
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一封信,疏歉动了动嘴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