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瞥了他一眼,从玄关柜上跳下来。
南煦双手张开护着她,由着她往室内去。
莫莫看到室内的样子,僵愣在原地。
瞎了眼了。
她看到了什么?
粉色的沙发、粉色的餐桌、粉色的椅子,甚至墙上的壁画都是粉色调的。
她震惊地回头看向南煦。
眸子里全是不解,甚至有一丝探究。
他这么喜欢粉色?
南煦接受到莫莫奇怪的目光,知道她想差了,连忙解释道:“一个月前开始布置的,我想着宝宝应该会喜欢。”
莫莫感觉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谁告诉你我会喜欢的?”莫莫迟疑地看着他,“你调查过我?”
“不是的。”南煦头摇得飞起,“平时宝宝身上戴的一些小配件全是粉色的,衣服全是黑白的,我以为你应该会喜欢的。”
“不喜欢吗?那宝宝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去改。”
莫莫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用,这样挺好的。”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粉色,更偏爱黑色,身上那些小配件都是方清姿给她买的。
方清姿总说,好好一个小姑娘,整天喜欢黑压压的一片,别整抑郁了,带点花里胡哨的多好,看着心情都愉快了。
她知道这是方清姿在担心她,担心她的心理问题,担心她想不通干点什么让人后悔的事。
其实她觉得自己心里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和这个社会的主流想法不一样而已。
但她还是戴着那些东西,就当给方清姿一个安慰。
莫莫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一片艳丽的颜色,她只觉得眼睛胀痛。
南煦迟疑地看着莫莫脸上隐约的嫌弃,开口道:“不然还是换了吧。”
莫莫摇摇头,没说什么,径直走向沙发坐下。
他的房子想怎么打扮是他的事,别来浪费她的时间。
“我饿了,有吃的吗?”
她刚刚把早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这会儿缓过来了,自然感觉到饿了。
“有,宝宝等等我。”南煦积极地跑向厨房,“宝宝吃点清淡的好不好,刚刚吐过吃辣的会不舒服。”
莫莫斜眼不满地看着厨房里忙忙叨叨的男人,小巧鼻尖轻哼出声。
看似在和她商量,其实南煦已经把厨房里的辣椒藏起来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
“随便。”
接着莫莫便不再看他,打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南煦感受到莫莫语气中的不满,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走到她身边,双手因为湿着而举起,他附身靠近莫莫,轻轻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乖一点宝宝,上次你偷吃辣的就胃痛了。”
莫莫不满地推开他凑近的脸,侧过身子继续看电视。
南煦笑嘻嘻地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塘湖湾的另一边。
孟玥看着院子里衣衫不整的女人,散乱的衣物,打碎的瓷器,碰掉的花瓶,还有撒了一地的泥土。
她委屈地捂着双眼,蹲下崩溃大哭。
为什么要选今天?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为什么偏偏今天孟辰要带女人来她这里?
为什么要让南煦看见这些事?
一旁整理东西的女人看着她放声大哭的样子,吓得直接夺门而出,连散落的衣服都来不及穿上。
砰。
关门的声音像是一颗重重的大石击在孟玥的胸口。
孟辰的事情在圈子不算秘密,甚至变成一段笑料。
但是南煦知道这件事和亲眼看见还是不同的。
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南煦?
她还想着京都四大家族里面,除了唐家的女儿,只她一个女孩儿了,总是会联姻的。
唐家的唐鱼漾一心只有学习,简直就是个书呆子。
南煦怎么都不会看上那样木板呆愣的女孩。
只她一个。
明明就只有她一个的,就算南煦不喜欢她,也会因为两家父母之命结婚的。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
但是南家父母一向厌恶浪荡不正经的人,讨厌作奸犯科之人。
刚好孟辰五毒俱全。
她还有什么机会?
孟玥穿着混着泥的小脏裙子,带着哭得乱七八糟的妆容,坐在院子里的石子路上,愣神地看着碎掉的瓷器。
————
“由于孟氏集团大公子孟辰近期所作所为,导致孟氏股价下跌……”
莫莫清亮的眸子盯着孟氏股价波动的折线图。
她脑海里印出的是刚刚在孟玥门口看见他的那副浪荡样子。
完了,她又想吐了。
“南煦!”
南煦一个箭步从厨房飞奔过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莫莫面色惨白地捂着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
南煦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又不舒服了。
他胡乱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水后,连忙抱起她往卫生间走。
莫莫一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一手压着唇。
南煦刚把她放下,她趴在洗手池就开始干呕。
吐出的只有黄水。
南煦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有些颤抖,“怎么又开始吐了。”
莫莫一手拂开他的手臂,情绪有些激动,“别碰我,离远点。”
“好好好,宝宝别激动。”
南煦乖乖地走开,他去拿止吐药和毛巾。
一阵兵荒马乱后。
莫莫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帘无力地耷拉着。
她看了眼身上盖着的亮粉色被子,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莫莫闭眼将头埋在枕头里。
“宝宝要吃东西吗?”
南煦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刚煮的皮蛋瘦肉粥,探头看向房间里,脚步迟疑地不敢进去。
莫莫有气无力地说道:“进来。”
南煦进去后放下碗,伸手想扶她起来,像是想到什么,又停在半空。
“扶我起来。”
她今天吐了两回了,实在没力气了。
南煦听完后立马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南煦拿起碗,作势要喂她吃。
莫莫按住他的手,微微仰头,含着薄荷味的气息飘向他,“我想喝冰的。”
南煦头疼地哄着,“宝宝过两天喝好不好?我保证,过两天想吃辣的喝冰的都不管你。”
莫莫鼻尖耸动,不满地向他吹气,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扬,“烦人。”
南煦知道她这是妥协了,提着的心落下,乖觉道:“我又烦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