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我说今天的只是一场招商晚宴,唐家不可能出现的,我不知道。”
南煦拉着莫莫的手,观察她面上的神色。
莫莫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莫名让南煦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没事……”莫莫开口道。
“咳咳……哼!”唐景山捂着唇,站在南煦身后,重重咳嗽。
莫莫视线偏移,看到一身唐山装的老爷子,面上带着薄怒,神色不满地看着他们俩。
是唐鱼漾的爷爷。
莫莫眸光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推了推面前的南煦,示意他朝身后看去。
南煦向后瞥了眼,似是才发现唐景山的存在。
他牵着莫莫的手,将人护在身后,警惕道:“唐爷爷好。”
唐景山不屑地瞥了眼南煦身后面色淡然的莫莫,没有搭理南煦的问候。
他扭头向着唐鱼漾的方向走去,背影带着些许愤然。
侧前方的爷孙俩会合后,没再看过他们一眼。
唐鱼漾低头只顾着吃,唐景山弯腰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脸菜色。
南煦看到唐景山没有发难,转身查看莫莫的状态。
“宝宝没事吧?吓着没?”南煦握着莫莫双肩,上下左右仔细检查。
“没事,他们没做什么啊。”莫莫将小手搭在南煦手背上,“别太紧张了。”
唐鱼漾作为她之前计划中的目标人物,她早已将唐鱼漾本人和家里人的基础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家人,和南家一样,严于律己,作风磊落。
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比南家开放。
南煦像是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莫莫扯下肩头的双手,垂下眼眸。
她拉着南煦衣袖的扣子,无意识地拨弄,“我们走吧。”
“好。”南煦拉起她的手,准备上五楼休息室。
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鞠躬道歉,面色惶恐不安。
他手中的酒全部撒在南煦胸前。
南煦眉头微蹙,一手扫了扫面前多余的酒水,“下次小心点,走吧。”
酒水浸湿衣衫,黏在身上的感受并不好,他牵着莫莫,想去楼上换个衣服。
孟玥握着那杯下了药的酒,站在宴会厅边缘,久久不动。
孟伟业察觉到南煦即将离开,面色不善地上前。
他用手肘杵了杵孟玥的后腰,低声道:“快点啊,再晚一会他就走了。”
孟玥垂眸不动。
孟伟业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一个服务员的盘子上。
他和服务员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服务员点点头,转动盘子,将那杯酒对外。
孟玥沉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原来孟伟业早已做好一切安排。
即使她今天没有成功,也会有其他方案迫使她去完成这件事。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酸涩、失望,又夹杂一丝庆幸。
复杂的心绪令她无法呼吸,嗓子像是被堵住,连带着四肢都无法动弹。
孟伟业见她这副呆愣的样子,有些急切地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堵住南煦俩人的去路。
南煦注意到孟伟业在他们面前站定,下意识将莫莫护在身后。
即使孟伟业从来没做过任何损害他的事情,但他莫名不喜欢孟伟业。
那双虚伪的眸子下,透露太多肮脏的想法。
“南煦啊,怎么今天没见着你哥啊?”孟伟业带着讨好的笑,没话找话。
“孟叔叔好,我哥现在还在公司,临时有事。”南煦忍着不适礼貌回应。
“要是谈东区那片的生意,可以再等等,晚上八点他估计就到了。”说罢,南煦抬步要走,“我先走了。”
“诶,等等。”孟伟业伸手拦住南煦的去路。
孟伟业颇为粗鲁地将孟玥拉到两人面前,“孟玥今晚也没啥事儿,总跟着我谈生意多无聊啊,你们年轻人一起玩儿呗。”
一直没出声的莫莫,探究的视线扫向孟伟业。
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怎么有种卖女儿的氛围?
这和她之前调查到的资料完全不符。
莫莫视线转向被推到三人中间的孟玥。
孟玥那永远高傲扬起的头颅低垂,发丝遮挡住她的面容,令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身上依旧是镶满钻的公主裙,可是内里属于公主的骄傲好像被打破了。
孟玥早已清楚莫莫和南煦的关系,此刻被这样大喇喇地推出来,面色不免羞赧。
她的自尊不允许这样被践踏,可是没有办法……
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反抗。
她见过孟辰反抗的后果,关小黑屋、鞭刑家法、人形监控、撤销公司所有权利……
哪一样都不是现在十八岁的她可以负担的结果。
曾经的理所当然,在现在看来,毛骨悚然。
哪个父母会对自己的子女如此狠心?
“不了,我们不太熟。”南煦面无表情地拒绝。
“不都是同一个大学的吗?还是同一个专业,怎么就不熟了。”孟伟业继续撺掇着,“再说了,年轻人玩着玩着就打成一片了。”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南煦拉着莫莫向后转身,几欲离开。
孟伟业眼疾手快地跑到他面前,拦住他,颇有些强制性意味。
“这么不给孟叔叔面子啊。”虽是责怪,但孟伟业面上依旧是讨好的笑容。
孟玥颇为狼狈地跟在孟伟业身后,精致的头发散开一些。
“哎呀,这是你女伴吗?”孟伟业似乎才发现南煦身后的莫莫,故作惊讶道。
南煦身子绷紧,没有作答。
孟伟业一副了然的样子,“既然如此,不强求了,你陪叔叔喝一杯,就当是卖叔叔一个面子。”
孟伟业暗地打了个手势,之前那个服务员故意从暗处走来,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
孟伟业故作随意地从盘子上拿起两杯酒,将下了药的酒递给南煦。
“小姑娘就别喝了,你小子陪我喝一杯吧。”孟伟业将酒杯杵在南煦面前,大有一副不喝不罢休的架势。
南煦从小也会接受商谈礼仪培训,恶劣的酒桌文化他也清楚明白。
看着孟伟业的架势,这杯酒不喝是不让走了。
他点点头,接过酒杯,浅酌一口。
“怎么?看不起孟叔叔啊?都不喝完?”孟伟业将手里喝光的酒杯倒扣,面色难得严肃。
南煦蹙眉瞥了眼他,顾及莫莫讨厌酒的味道,他不愿多喝。
这次南煦没有再妥协,“哪里的话,前段时间受伤了,本来是不能喝酒的,这……”
“行吧哈哈哈,那你小子好好养伤。”孟伟业这次很好说话地拍了拍南煦的肩,侧身放过他们。
孟伟业眸色晦暗地看着离去的背影。
这可是大型动物才会使用的催情药,人只要沾上一点点,都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防的就是他不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