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你快走吧。”莫莫刚松懈的心尖,霎时紧绷起来。
盯着孟辰的黑眸,盛满催促。
孟辰瘪瘪嘴,不情不愿地绕到莫莫面前。
门被锁住,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宝宝怎么把门锁了?”南煦的声音从门缝传来,“你没事吧?”
“没事,等一下。”莫莫望着门口,高声应道。
“宝宝你先开门。”南煦的语气染上几分急切,还有一丝担忧。
他特意叮嘱过,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锁门。
除非出现特殊情况。
门内莫莫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不对劲。
但他心中莫名不安。
即使今天的安保做到了极致,他依旧害怕她出了什么事。
镜子前,孟辰高大的身躯将莫莫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慢悠悠地凑近莫莫。
南煦压着门把的声音愈发强烈。
莫莫不满地蹙起眉头。
她极力压低声线,“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孟辰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抿着唇不说话。
温热的气息逐渐凑近,微凉的唇瓣直直向下。
莫莫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偏头,躲过他的吻。
湿热的吻擦过唇瓣,落在嘴角。
莫莫仰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说实话,知道孟辰是从下水道进酒店,她还是有点嫌弃。
孟辰眼尾下垂,嘴角挂上失落的笑。
他不甘地咬着下唇,一手捏在莫莫的后颈肉上。
将撤离的女孩拉近。
他气闷的声音在莫莫耳畔响起,“让你和南煦订婚,是我最后的底线。”
接着,莫莫感觉指尖一痛,有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
此刻,孟辰已经松开她,带着怒气的背影消失在休息室。
莫莫松了口气,鼻尖还残留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
她垂头望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划痕,鼻尖微蹙。
戒指被孟辰顺走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
两个人都不省心。
莫莫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开门。
南煦焦急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钳住莫莫的双肩,黑眸上下打量着她:“宝宝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莫莫抿抿唇,掀起眼帘,语气淡然:“都说了没事。”
她拂开南煦的手,“走吧。”
然而南煦像是被定住般,堵在门口一动不动,深沉幽暗的眼眸落在莫莫肩头。
莫莫呼吸一滞,才想起肩头的牙印。
她匆匆说了句等等。
接着返回休息室,想要找一条披肩遮住。
南煦握住莫莫的手腕,视线从莫莫肩头的牙印转移到她的脸上。
妆面精致美丽,只是唇角的口红花了。
南煦喉间发紧,握着莫莫的力道加重。
“痛,松手。”莫莫眉间蹙起,不悦地命令他。
南煦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地盯着莫莫。
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万里深的大海,寂静幽深又摄人心魄。
莫莫不避不闪地迎上他,“怎么了?”
她的面上没有任何心虚,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南煦牙关紧咬,指尖颤抖地抚上莫莫肩头的牙印。
那个牙印又大又整齐,甚至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既表明了是个男人。又展现了莫莫的自愿。
“宝宝……”南煦嗓音酸涩,尾音低了好几度。
“他是谁?”南煦的视线紧紧凝在莫莫嘴角,不肯放松一刻。
休息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却有一股火在两人中间燃烧。
南煦眸中的怒意,似乎是点燃那把火的导火线。
“问这些有意思吗?”莫莫正面对着南煦,将人拉进休息室,反手关上门。
“我都要嫁给你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莫莫牵起南煦另一只手,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感受着他的颤抖。
南煦喉结微动,没有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
毕竟这次,这个男人都挑衅到他的面前了。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装成一个瞎子。
“他亲了你。”南煦声音笃定,带着气愤与无限懊恼。
他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在莫莫身边待着。
在爷爷叫他出去迎接宾客的时候,他就该斩钉截铁地待在她身边。
不该让那个男人有任何机会勾引她。
肯定是那个男人。
那个他查不出身份的男人,那个代替他在莫莫身边待了两年的男人。
莫莫神色微滞。
南煦怎么知道?
南煦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拉着莫莫走到镜子前。
他将人推到镜子中央,站在莫莫身后,双手按着她的手腕,抵在桌子上。
莫莫被困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
“口红……花了……”南煦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尾泛着猩红。
莫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她的口红是水光的,轻轻一蹭就会花。
淡淡的粉色从嘴角划出一抹绚烂的痕迹,很短,也很不起眼。
但在精致服帖的妆面上格格不入。
莫莫一时哑然,谎话张口就来,“刚刚吃东西蹭花的。”
南煦明显不信,唇瓣依旧紧抿。
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镜子直直注视着莫莫,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莫莫微微仰头,面上一片无辜,“你不信我吗?”
“夫妻间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说罢,莫莫不再多言。
那双清澈的眸子单纯无辜,像被冤枉的小白兔,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南煦呼吸加重了几分。
她在骗他,她又在骗他。
可她说他们是夫妻……
南煦眨眨眼,热意涌上眼眶,顺着向下直冲鼻尖。
他唇瓣紧抿,紧绷成一条僵直的直线。
休息室陷入一片寂静,凝滞的氛围几乎要将人冻死。
在莫莫勾人又无辜的视线下,南煦终究还是妥协了。
他紧绷的下颚,松垮下来,如同年迈的老者,控制不住面上皱纹的松弛。
挺直的头颅微微弯下,鼻尖蹭在莫莫精致的锁骨上。
湿热的泪滴落在洁白无瑕的肩头,顺着圆润的肩头划过那道牙印。
湿咸的泪珠有些刺激,掠过牙印,激起几分疼痛。
莫莫不由抖了抖肩,试图躲开那些灼人的泪水。
然而那些泪珠像是长了双眼睛似的,别的地方都不去,偏偏要汇聚到牙印处。
冲刷那些微破皮的伤口。
“我信……”颤抖又破碎的话语从南煦口中缓缓吐出。
“我信宝宝,老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