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
莫莫缓缓迈步,活动身体。
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手腕一紧,人被拉了进去。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连着一周天天上演了。
一周前,温新腿上的石膏拆了后,每次逮到机会就缠着她见面。
她有些无奈地靠在门板上,上下扫视勉强站稳的温新。
“拆了石膏就不安分了。”
温新歪斜地靠在墙上,委屈巴巴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
“姐姐都很久没来看过我了,就天天陪着南煦,对我不管不问的。”
莫莫无视他控诉的目光,往病房内走。
她坐在窗边,打开窗户。
夏日的风带着花香传递到她鼻尖。
脸侧的发丝飞舞着,露出她洁白无瑕的面庞。
温新凑到她身边,别扭地蹲下身子。
手覆在她双膝上,下颌抵在手背上。
一双亮晶晶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姐姐什么时候离开啊?”
莫莫摊开手心,感受着窗外流动的风。
“七月吧,快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不确定,又莫名坚定无比。
温新眼眸一亮,声音轻快不少,“那很快了诶,之后姐姐要去哪里呢?”
“不知道。”莫莫收回手,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结伴飞行的小鸟。
“对了。”莫莫似是想起什么,“准备好了吗?那些新的身份,还有假的考试官网。”
她准备在莫国中死后直接人间蒸发。
但是九月的法考,她必须去。
南煦也知道法考的事情,在她离开后,南煦肯定会一直关注法考考场。
她只能让温新帮忙,弄一个假的出来,别被南煦查到就好了。
所以,温新现在是知道她法考前所有计划的唯一一个人。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只等婚礼现场,莫国中的出现。
可是这是最难控制的一个变量。
她没办法保证莫国中一定会来,毕竟上次来的是陈逸晨。
可见莫国中还是顾忌南家的报复,想完全脱身离开。
莫莫面上染上一抹惆怅。
如果婚礼当天,莫国中没来。
那么她的一切计划,都是空谈。
温新敏感地感知到她情绪变化。
“姐姐还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温新动了动身子,腿有些麻了。
莫莫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拉着他起身,坐在她身边。
莫莫眉宇微蹙,担忧的声音落在温新耳畔,“如果他不来怎么办?你能查到他现在的踪迹吗?”
温新睫羽微颤,唇瓣紧抿。
他犹豫地望着莫莫,声音却无比坚定,“他一定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莫莫毫不在意地问道。
她只以为这是温新的宽慰之词。
自从她让温新帮忙开始,就让他查了莫国中的踪迹。
但她每次问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没有消息。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可是温新这次的语气尤为坚定,甚至又重复了一遍。
她有些讶异地望向温新,“查到他在哪里了吗?”
温新呼吸一滞,面色不变地摇摇头。
莫莫细细打量他,看不出什么破绽。
她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温新松了口气。
他其实早就查到了莫国中的踪迹。
原本那个组织神出鬼没的,按理来说,他查不到的。
但是一个月前,莫国中一个不注意,自己泄露了踪迹。
不仅让他查到了,还发现有另一伙人在查莫国中。
而那伙人的手段直接又血腥。
完全不顾莫国中身后的组织。
终于,三天前。
他查出那伙人的来源——南煦。
既然他能查出来,那么那个组织肯定也能找到莫国中的踪迹。
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整整一个月,没有人去救莫国中。
甚至任由莫国中被打杀。
直到今天,刚刚那抹熟悉的操作方式。
让他看到了陈逸晨的影子。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莫国中并没有死。
被南煦疯狂折辱的莫国中,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报复。
七月的婚礼,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
足够莫国中养好身上的伤口。
婚礼上,南煦和莫莫都在。
再加上南煦以为他死了,必定会松懈警惕。
是莫国中一举报复的好时候。
他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只是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在这样疯狂的报复下,保护好莫莫。
至于南煦?
自生自灭吧。
莫莫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双眼有些胀痛。
她缓缓起身,“我回去了,你没事就好好养着,别到处跑。”
“知道了姐姐。”温新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小手,“那你能不能抽点时间来看看我?”
莫莫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别闹,很容易被南煦发现的。”
“哦,好吧。”温新委委屈屈地垂头,松开莫莫,一动不动地坐着。
莫莫抿了抿唇瓣,轻声道:“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温新惊喜地抬眸,看到的却是她离开的背影。
不过他也不伤感,喜滋滋地从兜里掏出一瓶香水。
噗嗤噗嗤。
在身上喷了好几下。
是雨后清冽的香气,即便再多也不会冲人,反而愈发悠长。
令人无法辨认是香水的味道,还是自身独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