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警惕地挡在莫莫面前,声音低沉,“什么意思?”
南国安毫不在意地瞥了眼温新,当他不存在似的。
莫莫扯着温新衣角,将人往后拉了拉。
她捂着嘴咳嗽,感觉五脏六腑如同火烧般痛苦。
她强撑着身子,睫羽微颤,望向南国安的黑眸深邃又隐秘。
“想在这里一并解决我吗?”
南国安眉宇微蹙,“我没那么罔顾伦法,不过是想让你在南煦那里成为一个死人罢了。”
“毕竟你这样的存在,对南煦而言是个定时炸弹。”
“只有你死了,他才会真的死心。”
莫莫听懂了南国安的言外之意。
紧绷的身子松懈不少,她一下子软了手脚,靠在温新怀里。
“我懂了,但是知道我死了,南煦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他一定会追查下去。”
莫莫闭上双眸,试图缓和身上的疼痛。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他找不到你,也会让他相信你死了。”
南国安声音冷淡,面上也没了耐心。
“只要你以后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就行。”
“好。”莫莫淡淡回应。
南国安余光注意到地上挣扎的莫国中,大手一挥。
“抓捕过程中犯人反抗,当场射杀。”
枪声响起,莫国中不再挣扎。
乌泱泱的人群押着其余人离开。
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押送途中遭遇野兽袭击,尸骨无存。”南国安的声音飘远。
莫莫直愣愣地盯着血泊中的尸体。
所有危险消失,她心中撑着的那股气瞬间消失。
双眸紧闭,身体没了支撑。
温新将莫莫打横抱起,目光幽深地望向南国安消失的方向。
混乱的婚礼现场,血迹翻飞。
早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萧济就护着方清姿往外走。
“等等。”方清姿停下脚步,“莫莫还在里面。”
萧济面无表情地将人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地离开。
方清姿急得捶打萧济的背脊,双腿也不配合地挣扎着。
“放我下来!”
方清姿被塞进车内。
柔软的皮座,并没有伤害到她。
方清姿焦急地起身,向另一边爬过去,却发现车门被锁上了。
萧济随之上车。
他轻而易举地按住方清姿的手腕,将人控制住。
方清姿面上的妆花了,发型也乱了,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萧济眸色沉沉地盯着方清姿,下颌微抬,语气带着探究的意味。
“你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暴乱,对不对?”
方清姿挣扎的动作一顿,眼神躲闪,没有正面回答。
“莫莫还在婚礼现场,你答应过我今天会保护她的。”
萧济松开她,懒散地靠在座椅上。
中指的蛇形戒指被他反复摩挲。
“我的人都在那呢,只是我总不能为了保护她,就不要自己的命了。”
“你说是吗?”萧济漆黑的眸光轻飘飘落在方清姿身上,带着莫名的威压。
在萧济清冷的声线下,方清姿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现在回去也不能帮上忙,甚至可能会成为莫莫的累赘。
方清姿深呼吸,调整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萧济见她终于静下来,“你和她有秘密。”
方清姿身形一僵,咬着唇不语。
“但我没兴趣知道。”萧济双腿交叠,指腹有节奏地敲打戒指上的蛇头。
方清姿明显松了口气。
“但是别影响到我。”萧济眸中染上一抹薄凉狠厉,“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不能保证你有什么好下场。”
方清姿浑身一抖,所有理智回归。
“知道了。”她声音低低的,若不仔细听,压根注意不到。
她和萧济只是合作。
或者更直接点,她只是他一时玩乐的附属品。
萧济能帮她一把,已经是他人性化的一面了。
是萧济这段时间相处的纵容,让她忘了这个老狐狸的本性。
毕竟她不能要求一个老狐狸有真心。
萧济懒懒地掀起眼眸,漫不经心道:“知道就好,安分点,不然孟伟业的事情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帮你。”
方清姿瞳孔一颤,轻轻点头。
裙摆上不停搅着的指尖,揭示她内心的不安。
车外呼啸而过的救护车,扬起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萧济面无表情地将车窗升起。
方清姿的视线随着救护车的方向远去。
南煦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地被抬上救护车。
婚礼现场发动暴乱的犯人很快被抓捕,全部落网。
救护车呼啦啦地来,再浩浩荡荡地离开。
私人医院病房。
南煦面色苍白,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下。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病号服。
打了麻药,人还没醒。
南国安面色沉沉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斥责的语气里带着痛惜,“傻儿子。”
苏秋心面色惨白地进来,“小煦还没醒吗?”
南国安摇摇头,“医生怎么说?”
“三颗子弹,两颗在背上,一颗在腿上,都取出来了,多处刀伤,但没有危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要好好休息。”
苏秋心的声音有力无气的,整个人像被吸干了鲜血般枯萎。
南国安深吸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他抬步往外走。
在南煦醒来前,他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一个合适的尸体。
还有,一个合适的死法。
太阳落下,夕阳的余晖照进室内。
莫莫眼眸微动,眉头轻蹙。
随即缓缓睁眼。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
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
莫莫撑着床想起身,身上的伤口牵扯,痛得她眼角抽搐。
轻微的喘气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清晰无比。
吱呀。
门缓缓打开。
“姐姐醒了?”温新拿着药,一脸惊喜地望着莫莫。
莫莫瞥了温新一眼,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她躺了回去,双眸紧闭,按着突突往外冒的太阳穴。
“姐姐头疼吗?”温新靠近她,将手里的药放在床头柜。
温热的指尖覆上她的头皮。
不轻不重的力道,恰好缓解了她的晕眩。
“婚礼现场……怎么样了?”莫莫没睁眼,迟疑地问道。
温新动作一顿,收回手垂下眼眸。
“姐姐是想问现场的情况,还是想问南煦?”
莫莫抿着唇没回话。
温新像是赌气般,“婚礼现场的所有犯人都被羁押了,南煦中了几枪,快死了吧。”
莫莫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温新语气僵硬道:“姐姐醒了先吃药吧,反正他死不死的都和我们无关了。”
最好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那种。
这样就没有人和他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