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四楼,不高
作者:戚戚似酒   病娇校草跪地求,分手?不可能最新章节     
    手机对面的萧济,面色不善地瞥了眼手机。
    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但是那个声音,可太熟悉了。
    他轻笑出声,“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南煦瞬间噤声,“可你的消息看起来更不真实,不是吗?”
    萧济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玩味地盯着手上的戒指。
    “莫莫死后那一整年,她胜似家人的朋友方清姿,一直呆在我身边,你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这话的时候,萧济忍不住语气里的嫉妒。
    凭什么他天天陪在方清姿身边,连个死人都比不上。
    南煦死死咬着下唇,“方清姿说过什么?”
    萧济指尖叩着桌面,狐狸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
    南煦心中升腾起焦躁和烦闷。
    当初方清姿什么也没和他说过。
    他只听到她对着莫莫的墓碑说一些日常生活琐事,和那些去祭拜的人没什么两样。
    正是这样,他才不得不相信莫莫真的死了。
    毕竟方清姿于她而言,是朋友,更是重要的家人。
    可他不能这么说,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萧济那个老狐狸肯定不愿意做亏本买卖,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关于莫莫的消息。
    两人的呼吸格外明显,一直僵持不下。
    ——
    门口堵了许多东西,陈逸晨并不能直接推门而入。
    莫莫眼眸微闪,迅速将方清姿推进卧室,锁门。
    接着抄过一旁还未收拾进厨房的菜刀。
    陈逸晨抵着门板,透过十厘米的缝隙,盯着莫莫。
    漆黑的眸子透着强烈的渴望与期待。
    迸发出绝处逢生的光亮。
    莫莫握着刀把的力道加重,“我说过不会和你走的,你出去。”
    陈逸晨推了推门,终于注意到门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身形一僵, 似乎才发现莫莫正满脸警惕地盯着他。
    推门的动作顿住。
    陈逸晨黑眸微颤,视线顺着莫莫的手臂向下。
    那把菜刀十分显眼,在日光的反射下,甚至有些刺眼。
    陈逸晨像是触及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似的,原本欣喜的面容瞬间惨白。
    精心打理的面容浮现慌乱。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离开。”莫莫指着门外,言简意赅地命令。
    如果细看,还能发现她指尖的颤抖。
    陈逸晨有些急了,推门的力气大了些。
    门后的板凳轰然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莫莫眼眸一颤,后退两步,满脸警惕地扫视陈逸晨双手,生怕他带着武器。
    陈逸晨似乎也被刚刚的声响惊醒。
    “我没有……”他胡言乱语地解释着,“你别怕。”
    “我只是想来接你到我身边。”陈逸晨没再往前,只是将门板的缝隙推大了些,能看到莫莫整个人。
    莫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举着刀,笔直地对着他。
    “别再进来了。”她厉声警告。
    陈逸晨推门的动作也停下。
    金丝眼镜后的黑眸闪过一丝无措。
    他松开门把手,“我……你先出来好不好?我好想你,我不进去,和我聊聊……”
    他还未说完,门口一晃,就不见身影。
    粗粝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不许动!”
    接着是手铐上锁的声音。
    莫莫松了口气,手里的刀不由自主落在地上,插在木地板上。
    手脚发麻,整个人软塌塌地靠在桌子边。
    她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门外的警察将陈逸晨押走。
    奇怪的是,陈逸晨竟然没有一丝反抗,反而担忧地望向门内。
    四目相对,莫莫瞥开眼,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警察在现场取证后,留下两个女警做笔录。
    在所有人走后,她才打开卧室门,将方清姿和方糖放了出来。
    她没有暴露方清姿和糖糖的存在。
    因为有被陈逸晨发现的风险。
    即便陈逸晨现在已经找到她了,但仍旧有可能还不知道方清姿的存在。
    能保护一个是一个。
    病房内。
    穆席听着听着,觉得对劲,直接抢过手机。
    “你!”南煦恶狠狠地瞪着双眸,面露不善地盯着穆席。
    穆席叹了口气,“你现在不仅需要治疗,连资产都要保护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复活,遇到诈骗了吧?”
    南煦伸到半空的手僵滞。
    穆席的话,清醒又现实。
    萧济那个老狐狸,极有可能用假消息迷惑他。
    僵持着不愿意先说的原因恐怕也和他一样。
    什么都不知道。
    他仅剩不多的理智告诉自己,萧济在骗人。
    可他不是一个被理智控制的人。
    一个常年呆在黑暗里的人,哪怕有一束光落在身上。
    就算是假的,也想不顾一切扑上去。
    另一边,被强制挂断电话的萧济盯着黑掉的屏幕。
    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真行,南煦。”
    手机被狠狠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南煦抿抿唇,扯住即将离开的穆席。
    声音低了不少,“不会的,让我和他说完,不是骗人的。”
    这句话没多少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穆席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好好躺着休息吧,等到能爬起来的时候,直接去孔老师那里治疗。”
    “我让人拿点东西来,好好吃饭,本来就只能吃流食了,还往死里折腾你那个胃。”
    “胃跟着你都委屈了!”
    南煦垂着头,虚弱的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穆席靠在门边,指着南煦,恶狠狠地警告。
    “不许再跑了!跑一次,抓你一次。”
    说罢,他关上门。
    面色严肃地嘱咐门口守着的人,“看好他了,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许放出去。”
    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他要硬闯,直接把他打晕,不用手软。”
    “是!”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南煦僵硬地扭头,望着右手上粗重的锁链。
    轻轻抬起手腕,锁链的尽头是床上的栏杆。
    黑眸扫视房内,似乎是怕他做出什么傻事,除了床,一片空荡。
    他拖着床往窗边看去。
    四楼,不高。
    他面无表情地拆开床单被套,熟练地打结。
    白色床单从窗口坠下,一个灵巧又略显笨重的身影顺着床单向下。
    不够长,他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厚厚的雪稳稳承托他的身体。
    左手腕雪白的纱布,此刻已经变成妖冶的红色。
    而锁链的另一头,还拖着一截掰断的栏杆。
    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覆盖一深一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