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紧皱眉头,死死盯着前方步履不稳的南煦。
心中涌起一股憋闷。
他愤愤地一脚踢在一旁的雪堆上,雪花顺着裤脚往上窜。
冰凉的触感并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只会让他愈发恼怒。
窗口传来轻微响动。
孟辰身子一僵,甚至来不及回头,立马鬼鬼祟祟地溜走了。
莫莫打开窗户,狐疑地望向四周。
白茫茫一片, 所有人家紧闭门户,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
她疑惑地喃喃自语,“我明明听到了什么声音,奇怪……”
“姐姐!”温新的喊声从房内传来。
莫莫回头,连忙关上窗户,“来了!”
卧室内。
“怎么了?”她坐在床边,关切地目光落在温新身上。
温新将电脑转到她面前,指着屏幕上的信息。
“方清姿刚刚给我发消息了。”温新眉头紧皱,“萧济要带着她去r国。”
话音刚落,莫莫眉宇间弥漫上一股忧愁,“那还能有什么办法让清清逃出来吗?”
温新紧抿唇瓣,面上浮出一抹为难,“萧济似乎知道我的存在了,找了很多顶尖黑客,国内外的都有。”
“r国的生意合同的泄露让他愈发警惕了,防备心很重,目前……我还没办法在那么多黑客的眼皮子底下,篡改方清姿的踪迹……”
温新面上的愧疚愈发明显。
莫莫眼眸暗了下来,紧抿唇瓣,一声不吭。
凝重的氛围在室内蔓延。
萧济察觉到不对劲,让他们之前的准备都白做了。
“对不起姐姐。”温新低垂着眉眼,语气懊恼,“都怪我不够谨慎,能力还不够,让萧济察觉到不对了。”
半晌后,莫莫轻轻叹了口气,“不怪你,萧济那老狐狸迟早会知道的。”
她嘴上这么说着,眉眼却忍不住耷拉下来。
温新咬着后牙,看着她失落的模样,心尖忍不住颤抖。
手里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他不愿意用那个方法。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方清姿对莫莫的重要程度。
而且,他期待着这次将方清姿弄出来后,几人一起离开这里。
莫莫只沉寂了片刻,又重新振作起来,“好了,别自责了,我们重新计划一下吧。”
话音落下,她起身要走。
腕上传来一股温热,温新握住了她的手腕。
莫莫垂眸,不解地盯着他,“怎么了?”
“其实……”温新吞吞吐吐的模样,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莫莫察觉到他的怪异,眸光微闪,立马重新坐了下来,语气含着一抹希冀,“有其他办法对不对?”
温新喉结轻滚,艰难地一字一句吐出三个字,“陈逸晨。”
莫莫眉心瞬间皱紧,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温新,等着他继续。
温新呼吸有些乱了,却不得不承认,“陈逸晨这些年在各个国家游荡,懂得不少其他国家的黑客技术,再加上他本来就有极高的天赋,可能……”
他这些年接的任务越来越少,时间大部分放在家里,一半以上的境外任务都被他推给左温书了。
安逸的生活让他太过享受,虽然在各个国家间辗转,却没有心思多学点。
这才让陈逸晨有了可乘之机。
让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陈逸晨的天赋。
即使没有任何人的引领,陈逸晨依然能在这方面一骑绝尘。
温新顿了顿,继续道:“应该能帮上忙。”
话音落下,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
吱呀。
生锈的大门缓缓打开,厚厚的积雪中,缓慢地挪出一堆人影。
在一堆颓然欲泣的人群里,那个看起来精神奕奕的男人格外扎眼。
黑色棉衣看起来有些旧了,但是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褶皱,仿佛被人精心打理过。
苍白的面容也掩饰不住眸底的兴奋和激动。
拘留所外稀稀拉拉地站着一些人,有的空手而来,有的带了一堆东西。
那些人的神情也不一致,或嫌弃,或激动。
从拘留所出来的一群人中,只有少部分被疼惜地接走。
大部分在低声辱骂中被拉走,或是孤身一人。
陈逸晨没在门外看到任何熟悉的人影。
他毫无意外地裹紧外套,步履匆匆地往前方走去。
不像剩下的其他人一般,没有任何目的,茫然地望向四方。
——
温暖的卧室内。
莫莫眸色沉沉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次又一次点开方清姿发来的信息。
半晌后,她质疑道:“陈逸晨……还愿意帮我们吗?”
毕竟是她亲自将他送进拘留所。
而且,她有些怵陈逸晨。
自从陈逸晨进入那个组织后,仿佛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温新咬着唇,很坚定道:“他会。”
温新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对姐姐有什么不满,只是……”
“只是现在能少点麻烦就少一点。”莫莫接了他的话。
她没思考过多,一锤定音,“我去和他谈。”
利用陈逸晨的风险很高,但方清姿对她而言很重要,能让她有勇气去对抗这样的风险。
方清姿留在萧济身边的时间越久,方糖的事情败露的几率越大。
她实在不敢想象,当初为了方糖患上产后抑郁的方清姿,如果在方糖被萧济知道后,会不会再次患上抑郁症。
她等不了了,也不能再等了。
错过这个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萧济猜到温新的存在后,只会不断加强防护。
不趁着现在将人弄出来,以后只怕会更难。
莫莫话音刚落,立刻起身。
温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担忧,“姐姐,你别和他接触了,我去吧。”
莫莫瞥了他一眼,唇瓣紧抿,“你忘了之前差点被他杀死的事情?你想再死一次?”
“这次左温书可不一定能来救你。”
温新眼眸微颤,手下力道反而加重,“那姐姐也很危险。”
莫莫拂开他的手,眼眸笃定又认真,“我也不一定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