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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莫幽幽转醒。
猝不及防被南煦直勾勾的视线吓了一跳。
他就蹲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莫莫稳了稳心神,撇头望向墙上的时钟。
下午四点了。
她怎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还睡了这么久。
莫莫有些懊恼地按了按太阳穴,想撑着床起身。
才发现南煦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抿抿唇,迟疑地望向他,“你……”
南煦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显然在等着她继续。
莫莫的问话在喉间转了几转,却只问了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其实更想问,他和南国安谈完了吗?
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吗?
如果知道了……那他是怎么想的?
南煦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扯出自嘲的意味。
又在莫莫看过来的瞬间收敛。
他低垂着眉眼,一如既往地乖巧顺从,“我就出去了十分钟不到,回来后就看见宝宝睡着了。”
莫莫哑然地张了张口,她好像确实在半睡半醒间看到了南煦。
还以为是在梦里呢,没想到是真的。
南煦话音落下后,一直低着头,指腹调皮地捏着她的骨节。
好像早上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他依旧和之前一样,乖顺又听话。
莫莫觉得喉间一阵干燥,哑着嗓子道:“我想喝水。”
“好。”南煦答应得很爽快。
手下动作也干脆利落。
莫莫直到被他抱出卧室,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她只是想喝水,他直接出去拿进来不就好了,怎么还抱着她到水吧旁呢。
唇边一阵微凉的触感,莫莫垂下眼眸。
“喝吧宝宝,是温热的。”南煦拿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凑近她。
莫莫眨眨眼,她想伸手去接,被南煦躲开了。
她抿抿唇,就着南煦的动作,将一杯水全都喝了进去。
“还要吗?”
南煦瞥了眼见底的杯子,柔着声音问道。
明明南煦只是说了句普普通通的话,莫莫却觉得背脊发凉。
她不由地挺了挺身子,觉得一定是因为她心虚才会有这样离谱的感受。
莫莫摇了摇头,抬眸细细打量着南煦。
南煦注意到她的视线,漆黑的瞳孔定定地黏着她。
嘴角的弧度比以往都大。
眉眼明明处处透着喜悦与柔和,莫莫却觉得一阵心慌。
眨眼间,视线转换。
南煦又将她抱起来,稳步往卧室走去。
她坐在床上,靠着南煦的胸膛,指尖揪着被子一角。
有些茫然无措地盯着眼前的纽扣。
房内安静得可怕。
要是以往有这种独处的机会。
南煦一定会缠着她亲热,或者像个话唠一般,揪着她问东问西。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快把她这五年的生活扒光了。
她虽然很无奈,还带着些烦躁。
只要一碰上他湿漉漉的眼睛,不由地软下心肠,粗略地给他讲着。
现在这样完全安静的场景,倒让她感觉到一丝不适。
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她终于问出了之前不敢问的那个问题,“你……和你爸爸谈了什么?”
几乎是瞬间,她就感受到南煦搭在她腰际的手力道加重。
莫莫心下一凛,漆黑的眸子缓慢上移。
她只能看到南煦的下颌。
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心里清楚,估计南煦已经全都知道了。
否则怎么解释刚刚异常的举动,还有现在无比安静的氛围。
耳畔的心跳如雷鸣般,一下下捶在莫莫心尖。
她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两人的关系,估计快要结束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很复杂。
也不知道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
她撑着南煦的胸膛,想直起身子,和他好好谈谈。
不过,她还没离开他一毫米,就又被他按了回去。
耳畔的心跳声更加清晰了。
南煦低沉的嗓音响起,“宝宝要去哪里?”
他尖锐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她头顶,柔声解释,“他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别再乱跑了。”
莫莫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她可比他先和南国安谈判。
依着南国安之前和她谈话的态度,她可不觉得他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改变想法。
甚至还规劝南煦。
况且,南国安能找到这里,距离知道方糖还有温新孟辰的事情也快了。
她可不信南国安那个老古董能接受自己儿子杵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里。
莫莫动了动身子,南煦却愈发重地将人搂在怀里。
“宝宝……”细听之下,他的尾音不似平常上扬,反而带着丝丝颤抖。
莫莫眉心皱起,声音冷了下来,“别骗我,你爸不可能这么说。”
“嗯。”南煦低头吻在她的头顶,夸赞道,“宝宝真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莫莫心尖莫名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南煦在骗她。
吻还在继续,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侧脸。
南煦双手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啄吻。
直到温热的气息落在嘴角。
莫莫皱了皱眉。
正事儿还没谈完呢。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南煦立刻停下动作。
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宠溺又无奈,“都是些骂我不孝的话,宝宝就别听了。”
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莫莫睫羽微颤,不信似的,“你们……没有提到过我?”
南煦面上一片镇静,看不出丝毫破绽,“有一点点,不过都是他骂你的话,我代替他向宝宝道歉好不好?”
莫莫眉心轻皱,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就只是骂骂人?
南煦像是不愿意多说,微凉的唇瓣摩挲着她的。
轻轻咬着她的下唇,含糊道:“宝宝别管他了好不好?我被骂得可惨了,而且因为我不会骂人,都没骂回去。”
他松开一只手,拉着莫莫的小手,捂在心口。
“宝宝哄哄我嘛,我被骂得有些不开心。”
他撒娇般的语气和之前别无两样,仿佛真的只是在求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