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顺势换了话题道:“还没恭喜令主儿,如今终于抬旗成功。镶黄旗的世管佐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家族也不过如此了。这个出身,做个皇后都使得。”
嬿婉见他不肯再提,也就不再执着于此,思量道:“即便同属一旗,旧有的和新入的,也终究是不同的。”
“皇后娘娘出身的富察家靠着家族儿郎的战功和政绩,魏佳氏靠的却只有本宫和阿哥、公主。家族的兴旺发达,光靠女儿可是不够的。”
魏佳氏到底有几斤几两,与钮祜禄氏和富察氏的距离,她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
进忠笑道:“如今魏武,不,该叫魏佳武了,他从皇上身边调去了岳钟琪将军麾下。如今大小金川并不太平,皇帝有意令岳将军前往平叛,若他稍争气些,自然能攒得军功,与令主儿互为援引。”
“岳将军?”
这个姓氏叫人不由得浮想联翩,联想到一位出名的大将军。
进忠笑道:“这位岳钟琪岳将军,正是南宋名将岳飞的二十一世孙,用兵颇有其先祖之道。从前在西藏、青海等地皆立下了赫赫之功。因着旧日随年羹尧出征过,才被先帝夺官归家。”
“好在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才,为着金川再度启用了岳将军。魏佳武跟在他身边,前途无量啊。”
比起考中进士后,如今还在翰林院熬着的嬿婉的堂兄、春雨的夫婿,显然武官的提拔要迅速得多。若是有军功加持,那权势就如芝麻开户一般,节节升高。
嬿婉点点头,笑道:“永琰还小,咱们还有的是时间。”
进忠一面劝嬿婉再用些热姜茶暖一暖,一面笑道:“从前没瞧出来,慧贵妃还有这等气性儿。”
敢给皇帝过病,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行,实在是有胆量。
嬿婉又用了两口姜茶道:“本宫幼时就有听闻,在山里遇到野兽时,最可怕的不是年轻力壮的雄兽,而是带崽的雌兽。一旦动了,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进忠莞尔,又劝道:“娘娘,这后宫谁都能动手,唯独您如今是不能的。您既然所图甚大,对五阿哥也所求甚远,那您也好,五阿哥也好,在有机会一击必杀之前,双手都得干干净净的才好。”
“若是叫人抓了把柄,泼上了污水,这条路就会更难走些。”
除非站到了最高的位置,无惧那些闲言碎语。否则,名声永远是护人的屏障,也是杀人的利刃。
她们既然瞄准的是太后和皇帝之位,那就得做出清清白白、忠心诚孝的姿态来。不能掺上一点斧声烛影、玄武门之变之类的嫌疑在。
嬿婉对着进忠笑笑:“本宫知晓,所以本宫只能是站在人后那双布局的手,却不能是直接动手的刀。”
她一直推波助澜,却不亲自下场就是这个缘故。
好在皇帝的确冷心冷肺,后宫对他生出嫌隙的妃嫔,慧贵妃是头一个,却一定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