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念及此处,才出来打圆场道:“皇额娘,事已至此,与其让您和曦月都在皇上心中失了形象,倒不如咱们各退一步,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
两边如今互有掣肘,都不会敢轻举妄动。
太后惋惜地摇摇头,她虽然握的东西更真更多,却到底是吃了单打独斗,无人兜底的亏。
但凡后、妃两人中有一人不这样坚定,她就可以逐个击破,今日便将高斌拖下马了。
可惜啊,可惜。
见此计不成,她又恢复了常日里端和慈爱的样子,微笑道:“哀家不过也是猛然听闻皇上生病之事内有隐情,关心则乱罢了。你们都已经为人母,想来是能明白哀家这份心思的。”
“至于那玉镯之事,本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儿。哀家也不过多插手,免得反而讨人嫌了。”
皇后心中怄到要出血,面上却不得不挂起和缓的笑意,回话道:“是,多谢皇额娘体恤。”
双方都心知肚明,她们是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如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双方还不能将对方真正置于死地的情况下,不得不保持的平衡。
将来不过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又或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各凭本事罢了。
终于坚持到了此时,度过了这一关,慧贵妃已经有些跪不住了。
皇后下意识去扶起她来,在她碰到高曦月臂膀的的那一刹那,接触到的人微微一颤,最后还是顺着她的力气站了起来。
两人相互扶着,彼此支撑着,才有力气走出慈宁宫。
外面阳光正好,恰似她们选秀的那一日,令人顿生恍如隔日的感觉。
慧贵妃转头看看皇后,似有千言万语要问,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皇后仿佛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几乎是恳切地轻声求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我令人去请嬿婉,还在你的咸福宫商议,好不好?”
慧贵妃沉默片刻,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嬿婉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三人中智囊般的存在。
这些事情她虽然都心中有数,但皇后和慧贵妃会这样全盘托出,毫不避讳地告诉她,嬿婉还是颇为感念的。
她凝神思索许久,才道:“太后这一局就是对着高家来的,要的是高大人的性命”
先用玉镯之事逼退皇后,让她不敢再庇佑慧贵妃,同时也打破慧贵妃的心防。
之后再挑起疥疮之事,让慧贵妃在慌乱之下被唬住。只要她认下这事儿,就能让高家万劫不复了。
只是皇后和慧贵妃的确情谊深厚,互相维护,才没有叫太后如愿以偿。
慧贵妃如今病歪歪地靠在软榻上,喝着补药。
皇后经历了这一下午的唇枪舌剑,耗尽了所有心神,揉着眉头道:“本宫实在不晓得,太后手里到底有多少证据。”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从前的潜邸里,如今的皇宫中,太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眼线,怎么什么事都知晓得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