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保上去禀报道:“皇上,奴才在正殿的西配殿的北侧,于耳房的花瓶中寻到了此物。”
皇帝的眼神落在了这布袋上,如有千斤。
进保亲自将这布袋打开,将其中装着的东西倒在了托盘上。
只见是一盘橘红色的管状干花,有几分肖似晒干了的菊花。
就见嘉贵人神色大变,低声惊呼道:“红花!”
进保应道:“小主慧眼,奴才找太医看过,正是此物。”
红花药性辛温,可以活血通经、散瘀止痛。少量使用就能有药性发挥出来,如果大剂量使用,更会引起出血。
皇帝也勃然变色,蕴藏着沉沉的怒意盯着玫嫔道:“你还有何解释?”
晋贵人的贴身衣物被人泡了药汁,这才坐不稳胎。转眼就从玫嫔处搜出了红花。
玫嫔似是一愣,摇摇头道:“臣妾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它究竟为何出现在臣妾宫中,臣妾实在一无所知。”
“若是臣妾当真做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将物证早早消灭了,为何会藏在耳房的花瓶之中?”
嘉贵人故作叹息道:“自然是你担心一次不能害了晋贵人的孩子,因此才留着红花做后手。若像现在一样此计不成,你就要再拿红花算计晋贵人了。”
玫嫔反唇相讥道:“荒唐!红花在宫中素来使用谨慎,这一两年来太医院给本宫开过的药方之中,从来没有用过红花!这红花又是从何而来?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帝一个眼神,小卓子就去查证。
他回来禀报道:“皇上,玫嫔所言属实,不光是她,永和宫近两年来都没有用过红花。”
他低了头继续道:“近来这段时日里,唯有长春宫的药方中包含红花。”
皇后久病之下经血不通,这才开了对症的红花,煎了药来服用。
“皇后?”皇帝的神色里就带了几分复杂,他是知道皇后早就与富察家生分了。
可对自己的亲侄女下手?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到底给了这个病中的发妻几分颜面:“将负责熬药的宫人给朕带过来。皇后病弱,就不必惊动她了。”
不多久,平安与巧玉都被带了来。
听了进保的质问,两人俱是震惊,连忙分辩,只说皇后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出来。何况皇后还在病中,又哪里有这样的精力布局此事?
进保又细细盘问一番,倒是平安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就显出几分犹疑之色来。
皇帝沉了脸色道:“进保,谋害皇嗣,该当何罪?”
进保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故意道:“回皇上的话,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处斩都是轻的,先在慎刑司吃一遍刑罚再说。”
他压低了语调,有意吓唬道:“慎刑司的家伙事儿多着呢,多硬的嘴都翘得开,就算能活着出来,出来之后有没有人形也是不好说了。”
就见巧玉被这个平日里瞧着乐呵呵的太监吓得跪坐在地,而平安看了一眼嬿婉,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