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学员阵列中燧发枪的鸣响,冲在前方的山匪瞬间就倒下了一片,仿佛被镰刀斩断的麦秆般整齐划一。
那位被称作老刘的山匪面部中弹,头颅当即就在肩头上炸裂开来。
紧跟其后的那名中年山匪,被溅起的鲜血与脑浆泼洒得满脸都是,他惊恐的看着老刘的身体,就像是一段木桩般倒在地上。
虽然他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但却不敢有片刻的犹豫迟缓,反而还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对面的火枪能如老刘所说的那样——装填缓慢,这样他就能趁机冲过去,将所有的火枪手全部击杀。
关于马家村中的富饶,他在来此的途中早就有所耳闻。
据说村子里有几座千人规模的工厂,生产的物品每件都能卖出好几两银子。
不仅如此,村子的粮仓中堆满了吃不完的粮食,银库更是藏有堆积如山的财宝。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争取能像其他兄弟一样,抢到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女人当老婆。
他想象着女人的美丽模样,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
然而,这些美好的幻想仅仅是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紧接着,对方的第二轮燧发枪声响彻天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震得颤抖起来。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一股剧痛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中年山匪用手捂住胸口,但那股疼痛感却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将身体撕裂开一般痛苦。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力量也迅速流失,一步踏空就倒在了地上。
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继续战斗,但是双腿却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中年山匪低头看了一眼胸部,只见被撕裂的衣服上,已经满是鲜红的血渍。
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渍,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是受伤了。
眼神中却透露出了失望与不甘,他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让他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遭受到这样的挫折。
很快,他就被身后冲锋的兄弟们彻底推倒在地。没有人在意他的伤势,都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向前冲去。
无数双大脚从中年山匪的身体上踩过,每一脚都会带走他的一丝希望。他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已经沙哑,无力再发出声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再次站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支撑他的重量。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条腿,从他的眼前闪过,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中年山匪终于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似乎对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留恋和不舍。
至死,他也没有想明白,对面的火枪为什么会不停息的连续发射。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的粮食、银子、漂亮老婆也随之化为乌有,只留下无尽的遗憾和不甘。
玉水河大堤上的佛郎机火炮,在燧发枪打响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仿佛是在宣泄着它们的愤怒,又或是在展示着它们的强大威力。
这些火炮如同沉睡已久的巨兽,一旦苏醒,便给敌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在燧发枪射击和火炮的双重打击下,山匪们终于意识到,这次他们遇到硬茬子了。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攻克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圈禁自己的绝地。
他们就像一群被鞭炮惊吓到的鸡群一样,再也不敢集结在一起,纷纷调转方向四处狂奔。
山匪们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远离那些致命的炮火和子弹。
然而,他们的逃避并没有摆脱危险。火枪火炮发射出来的弹丸,就如同挥之不去的蜂群一般,紧紧追着他们不放。
每一次枪炮声响起,山匪们都会看到身边的兄弟倒下一片。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血腥的场面让山匪们感到恐惧和绝望,他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戮。
就在这时,战场左翼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伊宝忠率领着四十多名骑兵,如同一股旋风般席卷而出。
他们身姿矫健,士气高昂,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战场上骑兵队的出现,使山匪们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骑兵们手中挥舞的钢刀,在烈日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很快就越过了溃逃的山匪,风驰电掣般堵住了他们后退的道路。
左翼那些打顺风仗,无比悍勇的三百农民,就像驱赶羊群般,把战场上四处逃窜的山匪往玉水河方向驱赶。
没过多久,战场就被压缩到了玉水河岸边,那块只有南北三百米,东西二百米的狭窄区域内。
“命令,跪地不杀!”
王小强得到马超的指示后,立刻通过旗语将命令向战场传达。
很快,发现旗语的学员们,大声呼喊着跪地不杀的命令。
马超转头看向身旁情绪激动,不住指手画脚干着急的赵大龙,笑着安慰道:
“赵师傅稍安勿躁,这次战斗咱们打得比上次好多了。
一会你去监督清理一下战场,咱们继续等待第三队山匪的到来。
这些山匪打仗还真有一套,给咱们来了一个添油战术,恰好帮助咱们积累实战经验。
如此甚好,若能少杀些人,那就尽量少杀一些吧!”
“属下遵从五公子的吩咐,这就去组织人手清理战场。”
赵大龙当即就抱拳领命,迫不及待的朝着战场飞奔而去。
“赵师傅,千万要小心谨慎!”
马超惊讶于赵大龙此时的急切心情,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大声呼喊,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
傍晚时分,马家村的黄埔学校内,四百一十一名山匪战俘全部集中在此。
战俘里的伤员,正在接受学员们的救治,很多土匪因为忍受不住手术的疼痛,大呼小叫的哭喊声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