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知道上个月发生的事儿，那是对四九城黑市的一次毁灭性打击。
自从61年河北粮食丰收之后，四九城的粮价本应该降下来，可被有心人掌控的黑市和鸽子市只顾着大赚特赚，哪管老百姓的死活？
大米15块钱一斤，白面12块钱一斤，棒子面最便宜都要3块钱一斤。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吃的起了，这是要老百姓的命。
59年和60年的时候，虽然黑市也很猖獗，但那个时候因为需要黑市和鸽子市方便老百姓买粮，所以上面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忍了。
可这次明显是在老百姓的手里抢钱，上面还能惯着你？
一声令下，在10月9日一天里就取缔、查获私下交换物品案件起(罪名黑市交易)，抓获人。
公检法机关“从重从速”审查处理1万余人，“依法”逮捕100余人，管制34人，“劳动教养”100余人，拘留700余人，“劳动教育审查”1000余人，其余的强制遣送原籍或由所在单位领回去处理。
这么大的力度，别说娄半城这个已经没啥权利的人了，就连四九城的东南西北四位爷，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据赵山河所知，就连猴子都被抓进去了。
聋老太太听到对方诉苦，也知道娄半城说的是实情，犹豫了好一会才回道。
“我也知道这次的突然搜捕让你遭受了很大损失，但上峰交代的事情却是不能再拖了。
最迟在12月底必须弄到军工数据，否则海对面来人，收拾的可不只是我，还得加上你。”
娄半城听到老太太说海对面来人，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抖了抖，这让他想起了解放前在保密局审讯室里看过的那些刑具。
像他这种坐享别人劳动成果的人，可扛不住那些刑罚，估计到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感受到恐惧的他连忙对聋老太太说道。
“龙女士，虽然人手损失了一些，可计划进度还是可以保证的，大不了我花大价钱去津门再找些人过来。
而且我这边最后一枚棋子要看就要入局，等他到位之后，我们就可以进行最后一步，到时候就看您给不给力了。”
聋老太太听娄半城这么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道。
“那好，我这边的武器弹药早准备妥了，等你给我信号，我们就开始行动，这次的场面一定很壮观，肯定能让调查部措手不及。
另外我还要问一句，许大茂那家伙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我还等着傻柱娶娄晓娥呢。”
娄半城呵呵笑了起来，冲聋老太太说道。
“估计你的想法要落空了，自从你让何大清回四九城之后，那位可是很想让傻柱早点结婚。
我听说他最近给傻柱介绍了一个轧钢厂的年轻女医生，俩人正打的火热，傻柱因为这位医生连秦淮如都不搭理了。”
聋老太太也有些吃惊，她可没想过傻柱能脱离秦淮如的掌控，看来那位医生还是有点手段的，要不然就是长的异常漂亮，她最清楚傻柱是什么货色。
“没想到我最近去通州呆了一段时间，院子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看来我有时间得去回去看看了。”
等娄半城把聋老太太送走，才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现在也没了睡意，因为这次的事情太过重要，成了则娄家全体过海，依旧能尽享荣华富贵，败则粉身碎骨还要背上一世骂名。
这让他很难抉择，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再想回头也已经不可能了。
赵山河可不知道聋老太太和娄半城之间的交易，他一大早迎着寒风骑自行车到厂的时候，就发现许久没出场的姚叔在厂门口等着。
“姚叔，您今儿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跑厂门口来了？
天怪冷的，你可别冻感冒了。”
姚得才看到来人是赵山河，便向他挥了挥手，等人到跟前了才小声回道。
“我这就是劳碌命。
昨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李厂长接到了下面村子的电话，说是感谢机修厂帮他们修理机器，想把一头刚出栏的猪送过去。
这不李厂长直接就给截胡了，告诉对方机修厂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这头猪直接送到我们这里就行。
对方的村书记也很痛快，说今天就把猪送过来。
李厂长怕出岔子，三令五申让我必须到厂门口等着。
谁知道今儿这么冷啊？我这都等半天了。”
赵山河感觉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难不成........
不过他没有明说，要是说出来就成未卜先知了。
招呼门口值班的岗哨给姚叔来杯热乎的开水，他就径直去了治安科，他也得想想万一来的要真是崔大可，他的下一步得怎么操作。
在治安科里看了会报纸，一直到9点多的时候才接到了岗哨的电话，说乡下送猪的卡车已经到厂门口了，等赵山河来到了厂门口，见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活猪的。
这个时期的轧钢厂虽有他的鱼顶着，但鱼肉又如何能和猪肉相比？
看电视剧里机修厂又是一路警戒，又是开会研究做法的，就能知道这头猪有多么难得。
看到送猪的猪倌满脑袋黑发梳成三七分，一身蓝色对襟棉袄，长相老实，俩眼睛瞎转，赵山河就知道这是崔大可。
换了其他人，还真看不出来对方不是个好人。
几步走到姚得才身边说道。
“姚叔，既然猪接到了，那就让送猪的人回去吧，我们这可是重点部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
姚得才也惊讶今天赵山河这是吃啥药了？还是跟送猪的村民有仇？怎么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要撵人？
不过赵山河毕竟是干部，又是他的晚辈，这面子他得给着。
“山河啊，那这猪你就让治安科的人负责送到后勤部吧，我把钱跟这位猪倌算一下，就让他回去了。”
崔大可在一旁对俩人的对话听的可是真真的，看一个身穿制服的人不允许他进厂，另一个当官的也同意了，这可把他急坏了。
他来这一趟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可不想就这么回去接着种地了。
“领导，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明一下。”
他这一嗓子声音贼大，把正和赵山河说话的姚得才都给吓到了。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听不到，你还有什么事儿？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准备回去，我这就把猪钱给你结了。”
“领导，小壮是我从小养大的，感情深厚啊。
我想亲眼看着它上路你看行不行？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