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进来的男人,身材俊美修长,着一袭衣锦服,上面用银线绣了栩栩如生的锦绣花纹,贵气天成。
他发色如墨,眉如飞剑,连眉骨细节都无处可挑,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一根金龙纹腰带系在精半的腰间,上挂一块玲珑玉佩。足蹬黑面锦靴。
他负手而来,邪魅俊美的脸,冷若冰霜,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参见王爷!”屋子里的人皆跪倒在地。
王宛殊更是吓得浑身哆嗦。曾被掌掴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差不多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李景珩没理地上跪着的众人,从进屋开始,他便看向那个身影。
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明艳精致的小脸,因为茫然,更显娇憨。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他的脸上转了几转。
他凛冽的目光望向她时,竟带了丝丝笑意。突然,她展颜一笑,笑容竟如缠绵的春雨般,醉人而煽情,落在他的心头上,柔柔的,痒痒的,舒适得令他陶醉。这是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宛汐心中的喜悦是真实的,她一开始以为是幻觉,眨巴眨巴眼后,发现,真是李景珩,活生生的李景珩。
她看着他负手朝她走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过去。
“王爷,......怎么过来了?”她其实是想说王爷终于醒了,可话到嘴边又改了。
“今日是王妃二婶家的分灶之喜,本王虽有事耽搁,但总是要来的!”李景珩在主位上坐定,又向宛汐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这个位置,原来是王老太太坐的。
王铭辉和张清远跟在李景珩后面进了厢房。
王铭辉一进屋,便走到陆翘身边,查看她的伤口。
看着他心疼的样子,陆翘心里暖暖的,自从她亲娘去世,王元娴做了她继母,她便没得到过什么温暖了。如今,定了王铭辉这个未婚夫婿,得他呵护,她心满意足了。
“刚才陆世子夫人对本王有那么多的质疑,需要本王为你解答吗?”李景珩掀了掀眼皮,扫了王宛殊一眼。
王宛殊跪在地上还没起。她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全了:“我......我......”
陆云达忙垂首跪拜,“拙荆言出无状,冲撞了王爷,罪该万死。王爷仁慈,还请看在拙荆与王妃乃同胞姐妹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
陆云达其实也是无语极了,这个王宛殊,还以为是武安侯府鼎盛时期,跋扈嚣张。惹完祸自有娘家和他宣平侯府为她擦屁股。如今她一个庶民之女,到底哪来的自信去挑衅王妃?
可有什么办法,如此蠢笨如猪的一个人,竟是他的夫人,他只能护着。
“哼!”李景珩冷笑道,“本王仁慈?陆世子从何处听了这谬论?本王历来是煞神,仁慈可与本王不沾边!”
“世子夫人今日如此折辱本王王妃和本王,你觉得本王会饶她?况且,她对本王的王妃,可曾有过姐妹之情?”
李景珩的话刚说完,众人皆吸了口冷气。外面冰天雪地,哪有这厢房里冷?
“如此恶毒女子,怎堪为宣平侯府世子夫人?陆世子把她贬为妾室吧。”
不是建议,不是询问,而是直接下令。
“这如何使得?”王老太太率先跳出来反对,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嫡长孙女。
“不,不,我不要做妾室!我不要做妾室......陆云达,你敢把我贬为妾室......”王宛殊惊恐大叫,她定定地看着陆云达,目光阴狠而色茬。
“王老太太所说的使不得,是说这王大姑娘为妾都不配吗?那是要陆世子休弃吗?”李景珩脸色一沉,眸中无半点温度。
“不,不,不,不是,老身......老身......”王老太太纵是心中有多气多恨,如今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陆云达也觉得这个王宛殊已然毫无价值,却还那么跋扈,心里早不喜她了。听李景珩这么一说,顿觉天助他。
“如能让王爷王妃消气,下官定当执行......”
王宛殊一听,万般希望全落了空,她扑倒在陆云达身上,又打又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如果不是我,你能得到世子之位吗?如今,你正好顺水推舟,把我给贬为妾室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宛汐心中嗤笑不已,果然,痛只有在自己身上,才会觉得痛。
看着两人撕打在一起,宛汐倍觉心累。她侧目看向李景珩,他神色未见异常,眉宇间却有些疲惫。知他定是才醒便过来给她撑场子了。
她便寻了个理由,与李景珩一起,出了王家,坐上马车回王府。
平时,就算两人一起出行,都是李景珩骑马,宛汐坐马车。像这种两人一起坐马车的机会,还是第一次。
李景珩坐在正位,宛汐坐在旁边。她一上马车便盯着李景珩瞧。
“怎么,王妃不会以为本王是旁人假扮的吧?”李景珩眼中有戏谑的笑意。
“那倒不是!王爷才醒,得多休息,怎的大冷天跑出来了呢?”宛汐语气中有些责备。
李景珩听了,愣了一下,回道:“本王这么巴巴的赶过去为王妃撑腰,王妃竟不领情?”
“撑腰哪有身体重要?便是让别人说几句,又何妨?这大冷的天,你若是再有点什么,可如何是好?”宛汐没好气的说,真是分不清轻重。
李景珩嘴角上扬,“怎么,王妃是担心本王吗?”
“自然是担心你。这么多人力物力,才把你救活了,你如此不珍惜生命,你叫关心你的人情何以堪?”宛汐越说越气了。你王爷便了不起了,如此任性妄为,出了事,遭殃的是下面的人。
李景珩一听,暗哼了一声,想驳她一句,却没说出口了。
“老头呢?你醒了,他走了没有?”宛汐想起宫里那位对老头的执着。
“听说你早便催他走了,他还留着做甚?”李景珩自然也知道宛汐的好意,可听到她说因为花了好多人力物力,才担心他的,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