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昊帝看到堂下情况,心里冷笑,昌儿倒是能屈能伸。在这朝堂上如此肆无忌惮的哭,又给自己竖了个痴情种的牌子,算是有些小聪明。
“笑话!”李景珩负手立于朝堂之上,背对着大昊帝,面向李景昌,嗤笑道:“上京城人人皆知四皇子与原武安侯府嫡五姑娘,表兄妹情深,青梅竹马。”
“哪一个又听说了你与王妃以前有这情份?如今朝堂之上众位大人,你们不妨回去问问你们的夫人,可有人在王妃出嫁前见过她?”
“再问问你们家姑娘姐儿,上京的闺秀之间办的各种宴会,诗会,可有邀本王王妃参加过?”
“王妃在本王求娶前,是原武安侯府里透明的小庶女。本王慧眼识珠,对王妃一见钟情,所以才求了赐婚。”
“若四皇弟真如自己所言,与王妃情根深种,为何不早日求得赐婚?难道只有等本王求了赐婚,四皇弟才发觉你对王妃的情意?”
“若是如此,那也是你情不够深,配不上本王的王妃!”
众大臣又是吃惊不小,他们只知王爷不但铁面冷情,连说话都是惜字如金。经常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一个字能说明的,决不说两个字。
今日,竟为王妃在这朝堂之上,说下了这么一大段话。
而且,说的话合情合理,也好像确实是实情。
“皇上,纵使事情真如四皇子所言,有隐情。”贺兰星越又站了出来,与李景珩并排而立,“但也如王爷所言,有些站不住脚。”
“明镜堂公平公正的查明了事情经过。四皇子确触犯了律法。还请皇上定夺!”
大昊帝看着殿上站着的两个与跪着的那一个,脸上阴晦不明。
“禀陛下,老臣以为,四皇子年轻重情,犯了所有年轻人都会犯的错。”
“但这事的主谋是侧妃司马氏。四皇子这属于一时迷糊,再说,当时,四皇子不是也中了药吗?他也算是受害者,头脑不清醒,情有可原!”
安定伯贺鸿文站了出来,一张老脸满是对年轻人为情所困的体谅。
“安定伯爷这话真有意思,竟把觊觎人妻说得这么脱俗。本王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难怪伯府二少爷不管人妻也好,青楼伎子也罢,只要看上的,都会抢至身边。原来是安定伯体恤年轻二少爷,特意维护他的年轻重情!”
“若真是如此,父皇,儿臣恳请少让十皇弟与安定伯接触。以免安定伯府与从不同的教养带偏了皇弟。毕竟,就觊觎人妻一条,便足以让正常观念的世人唾弃。”
李景珩先是负手居高临下嗤笑安定伯一番,最后转身对着大昊帝拱手行礼,诚心提出建议。
安定伯本来还觉得至少年轻的臣子们,会夸赞他体谅年轻人,得意洋洋地笑着左看右看,以寻求年轻臣子们的共鸣。
听到李景珩的话后,脸色大变。他的嫡次子龙唤星,前段时间在张家大门外求饶的事,众人可能不记得了。如今被提出来,他面红如赤,如被当众打了耳光般难堪。
特别是李景珩竟还提到了十皇子,那是他安定伯府的往后的倚仗。他李景珩竟敢建议皇帝,少让十皇子接触他,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王爷,你......”若是妇人,安定伯铁定会装晕,混过去算了。可无奈他是说,说不出口,忍......只能忍。
大昊帝看到安定伯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眼眸冷冷地瞧着他,心道,又是个没用的。
“大理寺卿何在?”大昊帝太阳穴突突地一鼓一鼓,牵挂着他眉毛以上的头,痛得难受。
“臣在!”大理寺卿赵玉壶听宣,马上出列。
“赵玉壶,你觉得这件怎么判?先说个大概来听听!”大昊帝这话便是告诉赵玉壶,你先说说,最后怎么定,还得听皇上的。
“启禀皇上,这件事上朝前,贺兰副堂主便把调查结果与微臣细说了。”
“依微臣看,这事是司马侧妃设计谋,准备药物。那她便是主谋。但是四皇子也不能脱责。”
“作为皇子,当性德贤良,品行高洁。虽年轻疏狂,但断不能做出有违人伦之事来。基于四皇子历来礼贤下士,忠孝仁义,此次也算是冲动猛浪了。但不可完全撇清。”
“所以按律法,应送司马侧妃去法华寺与长公主一同清修。”
“而四皇子,身为皇弟,对皇嫂做出有悖人伦之事,虽未成事,但处罚不可免。应行杖责之刑,并对王妃以赔偿。”
赵玉壶这话一出,大昊帝几不可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而李景珩听完,慢条斯理地转眸看向赵玉壶,那深邃的黑眸泛着幽幽的寒光。
赵玉壶一直拱手垂头,却清晰的感觉到了那束寒光。他不由自主的咬了咬牙,尽力撑着。
“哼哼,朕觉得这处罚还不够。年龄一年一年地增长,人却没半点长大的迹象。”
“你啊,你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不让父皇和你皇兄操心于你。”
“啊,都这么大了,为何还是孩子般的心性?......你是......你是想气死朕吗......咳......咳咳咳......”
说着说着,大昊帝似是气狠了,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一口气堵着,咳得喘不过气来......
“父皇,您息怒!儿子错了,儿子错了,您打儿子吧,消消气......”李景昌跪在殿上爬行着,又是磕头又是拜的。
大臣们见皇上如此,自是全体下跪:“皇上息怒啊!皇上保重龙体!”
李景珩也跪下,他面上冰冷一片,眉宇间都是厌恶。
“你......你......这个逆子,罚你杖责五十,明日送重礼去你皇兄府上,给你皇嫂赔礼,须得求得你皇嫂的谅解。否则,朕还要打你......”
大昊帝坐在龙椅上,借着咳嗽,冷眼看得清楚,李景珩脸上的嗤笑和厌恶。
他心中冷哼一声,也是嗤笑不已:朕知你不服,可你不服也只能憋着。朕便是明目张胆地袒护昌儿,你又能奈何?